“这宫里谁若是敢克扣哀家的吃穿用度, 便是不知死活了。”太后轻笑一声道。 冯堇仍旧不死心, 见只有两个宫婢候在殿门口,便压低声音问道:“那宫人们呢,可有奴大欺主的?” 像刚才那位鲁嬷嬷,就屡次违背太后之意想要自作主张。 太后摇了摇头:“宫人们伺候得都还算尽心,哀家一切都好。” 冯堇一时有些困惑, 究竟是太后娘娘真的在宫里过得十分舒适, 还是太后不信任她不愿意跟她说实话? 冯堇咬了咬唇,小声吐露:“不瞒太后娘娘, 今日其实是豫王殿下派臣过来的, 太后娘娘若有不方便对豫王殿下说的话,大可以跟臣说一说。” 太后沉吟了下,道:“哀家倒确实有些话只能跟你说。” 冯堇一听瞬间竖起耳朵,生怕自己漏掉一个字。 “外面都说豫王脾性暴戾,只有哀家知道, 他本性纯善,且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日后你嫁给他, 遇到事情, 记得要好好与他分说, 别直接顶撞他。若他实在不讲理欺负你, 你便进宫来, 哀家一定给你做主。”太后眼神慈爱道。 冯堇听完有些傻眼, 她还以为太后要与她说些‘悄悄话’,万万没想到太后要同她说的竟是这些。 她正要辩解两句,就见一名宫婢进来奉茶,她只好闭了嘴,坐下喝茶。 本想再找机会试探几句,偏偏那奉茶的宫婢进来就不走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鲁嬷嬷之命特意进来看着。 冯堇想了想,试探的话不能再说,免得打草惊蛇,便换了个自己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不知太后娘娘可认识一名叫繁星的宫婢?” 太后仔细回想了下,摇了摇头道:“没有印象,她是何人?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冯堇一时有些失望,繁星是慧心师父做宫婢时的名字,她一直以为师父的死和太后有所关联,没想到太后竟对师父毫无印象。 “臣幼时听一个老妪吹嘘自己曾经伺候过太后娘娘,还以为是真的,特意把荷包里仅剩的两颗糖给了她,只为了听她讲讲宫里的趣事,没想到竟是骗人的,连小孩子的糖都骗,当真是可恨!”冯堇气恼道。 太后被逗笑了:“区区两颗糖,也值得你记这么多年!”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臣自幼在庵堂长大,深山里头,一颗糖都是极稀罕的,那两颗糖,还是臣的三哥特意从城里带给臣的,臣装在荷包里许久都舍不得吃呢!”冯堇解释。 “是吗?听起来你跟你三哥感情倒是不错。你三哥大你几岁,可成亲了?”太后好奇地问。 “回太后娘娘,臣三哥只比臣大两岁,数月前成的亲,臣的三嫂现下已经有了身孕呢。”冯堇答。 “这可是件大喜事,你可也得抓紧了,早些嫁给豫王,也好早些给哀家生个大胖孙子,孙女也行。”太后笑眯眯道。 冯堇脸色一红:“太后娘娘说笑了。” 这时,鲁嬷嬷回来,将从库里取来的东西一样样给太后过目。 太后随手翻了几样,翻到那套红翡翠头面时,有些感慨道:“想当年,哀家嫁给先帝时,也不过二八年华,一眨眼,已近不惑了。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太后娘娘风华正茂,长命千岁,怎会变老呢?”冯堇连忙道。 太后将手从头面上拿开,道:“哀家一时感慨,让你见笑了。这样鲜亮的首饰,还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小姑娘戴着更合适。” 冯堇看出太后对这套头面的不舍,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硬着头皮连同其他赏赐一起收了下来。 带着赏赐回到长明宫,冯堇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一一检查这些赏赐。 最先检查的便是装着那套头面的匣子,却什么也没发现,她甚至将头面拿了出来,将匣子敲了又敲,都没发现什么夹层暗格。 她又检查了其他匣子,还把那匹鲛云纱都散了开来,却都没发现有什么小纸条或是刻字之类的。 冯堇一时有些气馁,难道太后压根没打算通过赏赐给她传递什么消息?只是单纯的要给她赏赐? 翌日,冯堇跟着国师再次去到山里,见到豫王后,冯堇找机会跟他说了自己昨日毫无收获的事,并表示了抱歉。 纪煊早就预料到这一点,因而并没有太过失望,只安抚道:“等过几日我带大夫进宫诊完脉,一切便可知分晓。” 冯堇点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一连几日,豫王和国师都在商议神音寺的具体修建方案,冯堇则是照旧在洞窟里忙活。 五日后,豫王回了次城,再回来时,却是一脸沮丧,冯堇一问才知,太后非但没让他带去的大夫诊脉,还把他痛骂了一顿赶了出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