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堇坐在角落,心下祈祷薛华斌最好不要转到她这儿来,因她自知不善诗词,也不想平白输一块玉佩给个陌生男子。 所幸,接连几局,酒壶都没转到她这儿来,倒是齐修竹有些惨,被转到了好些次,有几次都没答上来,除去第一次赔上彩头,后面每一次都是罚了酒,醉得都开始说胡话了,有与他交好的便扶了他出去醒酒。 齐修竹出去后,惨的人又轮到了杨柏轩,不过杨柏轩饱读诗书,这种简单的飞花令压根难不倒他,反倒赢了不少彩头。 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赢下豫王的那串佛珠。 冯堇正有些出神时,这次壶口竟转向了她,所幸这一局是以‘玉’字为令,她绞尽脑汁想了想,说:“金锤玉蓥千金地。” 冯堇说完,薛华斌转动酒壶,壶口竟对准了豫王纪煊。 纪煊假装思索了一阵,没答上来,便随手将那串佛珠向冯堇抛了过去:“归你了。” 冯堇见他随手一抛,怕佛珠摔坏了,便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可接到手之后,却觉得十分烫手。 前世她嫁进豫王府之前,也以为豫王如传闻中一般不学无术,可相处久了,她才发现,他其实天资聪颖,文武双全。以他的才学,没道理接不上这一句的。 冯堇正疑惑时,就听纪煊开口道:“下一局便以‘春风’为令,本王先来,‘春风无限潇湘意’。” 纪煊说完,薛华斌再次转动酒壶,壶口竟又对准了冯堇。 这回冯堇苦思冥想,也想不到答案,这时杨柏轩冲她使了使眼色,冯堇正要侧耳去听,就见豫王不满道:“怎么,你们七星书院的学子玩个飞花令都要作弊?” 一时其他学子都看了过来,冯堇面露羞愧,只好承认答不上来,将那块地藏菩萨玉佩递了过去。 纪煊满意地接过玉佩,看了看说:“这块玉佩用料雕工都很不错,本王今日一输一赢,倒也不算亏了。”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草庐。 冯堇攥着手中的佛珠,见豫王越走越远,到底还是没忍住,起身追了上去,偏偏豫王身高腿长,她一时半会儿追不上,只好大声喊道:“豫王殿下请留步!” 纪煊早就猜到她会追上来,才故意将步伐迈得大了些,听到她的喊声,他这才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她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见她虽穿着男装,此时容色却比春日里的花都娇艳,她微喘着气,裹了胸的胸口一起一伏,纪煊神思一时有些缥缈,回到前世他命她换上男装在书房侍奉的那天…… 那日,她穿着男装,兴高采烈地来到前院书房,兴奋道:“殿下可是要带妾身出府?” 可惜,他让她失望了,他慢条斯理地给她戴上那串佛珠,她瞬间便红了脸,明白了他的意思。 “殿下,这里是读圣人之书的地方,岂可在此白日宣淫?”她推拒道。 “是吗?可本王在这书房里,想过阿堇你很多次,怕是早就亵渎了圣人了!”他附到她耳边道。 她显然明白了他说的‘想’是什么意思,面上的嫣红一下子蔓延至了耳根,他忍不住低头含住她红透了的耳垂。 “殿下不要!”她仍旧推拒。 没办法,他只好提议道:“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她抬头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今日你答应了本王,明日本王便带你出府游玩,如何?”他诱惑道。 她犹豫了下,问:“当真?” “本王何时骗过你?”他反问。 她咬了咬唇,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他见她点头,却松开了她搂在她腰间的手,走到书案后坐下,吩咐道:“还不快来给本王研墨?” 她愣了愣,转瞬明白了什么,羞红着脸上前给他研墨。 他饶有兴味地在‘新书童’的侍奉下写下一首诗。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堇今日欢。” 这是牛峤的《菩萨蛮》,只不过最后一句‘尽君今日欢’被他改成了‘尽堇今日欢’,意思自然也就大不相同了。 原意是指女子拼尽一生的精力,来博得郎君一宵欢畅。 他将君改成堇,意思是他今日定会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