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四郎是薛氏唯一的嫡子,也是宣平侯府的世子,今年十八,生得一表人才,又文武双全,这样的身份人品,什么世家贵女娶不得,凭什么要娶一个从五品小官之女? 那冯家不过是泥腿子出身,毫无根基的,潘凌梦自己低嫁就算了,还做梦把她的女儿再嫁回宣平侯府,她想得美! 这门亲事薛氏是万万不能同意的,偏偏老夫人宠爱幼女,竟默许了这桩亲事,她几次提及想给四郎聘世家贵女,都被老夫人给按下了,这不就是逼着她松口同意娶冯五娘进门么? 她偏不松口,反正四郎到了年纪娶不了媳妇着急的也不是她一个,她早就给四郎房里送了两个美貌丫鬟,委屈不了他。 见小姑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压庶女,薛氏便知道潘凌梦这是不满那个冯七娘抢她亲生女儿的风头了。 既然潘凌梦怕冯七娘抢风头,那她偏要抬举冯七娘。 “可怜的孩子,快到大舅母这儿来。”薛氏朝冯七娘招了招手。 冯七娘当然能感觉到潘氏那番话说出来之后,众人看她那热络的眼神瞬间凉了下来。 若是换成旁人,先是被盛赞,紧接着又被嫡母当众刻意打压,这一上一下的,心里指不定多郁愤了。 但冯堇先前被盛赞时便不觉欣喜,现在自然也不会有多失落。毕竟潘氏的为人如何,她前世是深刻体会过的。 见薛氏唤她过去,她心下狐疑,但还是走了过去,没想到薛氏握住她的手就开始掉眼泪。 第十一章 “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娘,这么多年被丢在庵堂里没有亲人照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丢出去自生自灭呢!好在,你这孩子福大命大,健健康康地长到这么大,还生得这般毓秀,可见啊,是个有后福的!” 薛氏说着攥了攥她的手,发现她手上都是薄茧,一时眼泪掉得更凶了:“瞧瞧这满手的茧子,在庵堂里定是做惯了重活吃惯了苦的,难为你辛苦之余,还能刻得一手好佛像,果然是个一心向佛的好孩子!” 说完,薛氏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通透的羊脂玉镯戴到她手上,道:“好孩子,大舅母第一次见你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只镯子就给你戴着玩,下次再来,大舅母一定给你把见面礼补上。” 经过薛氏这一番表演,屋中一众贵夫人看潘凌梦的眼神就有些异样了,就算再容不下庶女,也不至于把个刚出生没了亲娘的婴儿扔到庵堂里去自生自灭吧。 这冯七娘好歹也是官家千金,却在庵堂里做重活做得长了一手茧子,可见这些年冯家人对她是不管不问。 好不容易快到十岁把人接回府,却一直不带出来见人。 今儿个头一回带出来见人,却又见不得她出风头,当着众人的面就刻意打压她。 说什么身体不好,可这姑娘自幼做重活长大的,看着健健康康钟灵毓秀的,哪儿有什么体弱的样子。 还说什么‘半个出家人’,出家哪儿有出半个的,出了就是出了,没出就是没出,好好的闺阁千金,潘凌梦却说她是半个出家人,这是不舍得出那份庶女的嫁妆么? 再看冯七娘这孩子,打一进来就一直恭谨有礼,倒比冯府里长大的冯五娘冯六娘更规矩些。看来紫云庵里的女师父们比潘凌梦这个面慈心狠的更会教养女儿些。 于是,众人看冯七娘的眼神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怜悯,原本凉下来的心思重又热络起来。 相反,看冯五娘的眼神便不怎么和蔼了,毕竟有那样一个狠毒的亲娘,这冯五娘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潘凌梦如何察觉不到众人的异样眼神,她又气又臊,气的是大嫂竟然当众拆她的台,就算大嫂不想娶五娘做儿媳,也没必要抬举一个不相干的庶女来贬低她吧? 臊的是现在众人心里恐怕都把她当成一个容不下庶女的恶毒之人,偏偏她有口难辩,就算她现在说是她家老爷做主把冯七娘丢到庵堂的,众人也不会信。 更气人的是,这些年冯府也没落下给紫云庵的香油钱,七娘那丫头手上的薄茧分明是她自己刻玉刻的,跟做重活有什么关系? 冯堇虽然不知道薛氏为何要表演这一番,但她这番表演无疑是帮了她的,且她送的这个羊脂玉镯看起来价值不菲,冯堇于是真诚地向薛氏道了谢。 “多谢大舅母相赐!只是,大舅母千万别再为七娘伤心了,七娘幼时在庵堂里的日子虽苦,心里却是甜的。大舅母真心相待,七娘也没什么可回报的,只能回去再刻一块菩萨玉佩送给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