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金银财帛什么的,则多是祖母和大娘子的嫁妆,又没他们两个庶出什么份儿的,哥哥又何必在这里借着立储之争,抒发自个儿胸中郁气?而且,墨兰觉着,她和哥哥作为庶出,已经过得够好了,又有什么好郁结不满的呢? 是以,她并没发表什么意见。若是说她认为应立嫡长,回去小娘从哥哥那儿听说了,又有一堆说法等着她;若说立贤,那不是相当于和其他兄弟姐妹站在对立面?闭嘴不言才是最好的。 可长枫却肯不放过她,“四妹妹,你觉得呢?” 墨兰轻轻叹了口气,只得站起身来,斟酌了一下措辞,才说:“我认为,立嫡立贤,自有一家之主做决断,我们作为儿女的,把心思放在尽孝上,才是正理。”这就无疑是偷换概念了。他说的是立嫡立贤,墨兰却将话头拐到了尽孝上。长枫在背后瞪她一眼,倒也没再逼着她说。 这时,庄学究发话了,“听了半天,为何小公爷和六姑娘不发一语呀?” 齐衡突然被点名,有些发蒙,只得说了句“学生心里还没拿定主意”混了过去。他是家中独子,自然是对这立嫡立贤的没什么概念的。 这下,课堂上就剩明兰一个还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了。庄学究便问:“六姑娘,立长立贤,你意下如何呀?” 明兰其实心里认为,一个家族要想走得长远,是需要有一个明理的大家长的,就像行船也需要一个好舵手把握方向一样。可她既然记在了大娘子名下,自然也算是嫡出,这样说就有些立场不正的嫌疑。只得想了个略显狡猾的说法:“贤与不贤,易于伪装,难以分辨。可嫡庶长幼便是一目了然,不必争执。庶子若是真贤德,便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毁灭家族;反过来说,嫡子掌权,若是能够约束庶子,使其不敢犯上造次,也能永葆昌盛。大丈夫,当忠君爱国,不如做个纯臣,何必无谓争执。” 明兰不知道的是,她这番话,在盛紘过问长柏的课业时被学给了父亲盛紘;又被五姐姐如兰,在挤兑庶兄长枫没有见识的时候,学给了嫡母王若弗。 王若弗听到自家女儿提起课堂上的这一桩事,才想起了前世那令她胆战心惊的几天。 长枫在宴席上胡言立储之事,盛紘作为长枫的父亲,被杀鸡儆猴,扣在宫里两日。把全家上下吓得是人仰马翻。那林噙霜甚至都去变卖家产了!这是怕盛紘没了指望,打量着换了银子到时候好抛下盛紘逃命呢! 前世是她蠢笨,被她那姐姐康王氏忽悠着拿私房去放印子钱,叫林噙霜拿住了把柄。虽然借着长枫这事儿,盛紘也算是冷了林噙霜几日,可她因着印子钱的事儿也失了管家权。好在老太太提了明兰来管家,不然,指不定这管家权还要落到那林氏的手里去呢! 这一世,她自是不会犯蠢。长枫这事儿……横竖最后也于盛家前途无碍,不过是叫盛紘受了几日惊吓。说来若不是他当年招惹了林氏,有了长枫,今日他也不会在被官家杀鸡儆猴,受这般苦楚。自己种的因,很该叫他自个儿去尝尝那苦果。她还是不掺和了吧! 再者说,今世没了印子钱的事儿,林氏也就没有了她的把柄,她或许可以借此好好整治整治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贱人呢! 正想着事儿呢,刘妈妈来禀报说:“大娘子,康家大娘子来了。” 她那位大姐姐?说来,自打她跟康王氏做了交易,叫她替自己平了华兰家的事儿,她这位大姐姐倒也来过几回的。无非就是跟她借银子,或是家里又打杀了妾室求她帮忙平事端。 她呢,横竖自个儿一个人也无聊,便当个笑话听听康家的八卦。可她姐姐叫她帮忙办的事儿,她是一件都没给办。 经了这么几回,她姐姐自然也发现她没有往日那般好忽悠了,来得也就少了。 这时候来,只怕是为了放印子钱的事儿吧? 果然,康王氏落座后,和王若弗谈了几句孩子们,就提起了这事儿,“我的好妹妹啊,姐姐这也是想着你家孩子多,长柏又马上就要入仕,届时少不得金银去打点,听了这等好事儿,才赶紧来说给你听的。你可别犹豫了,再犹豫,我便是想帮你赚这份儿银子那也是不能够了!” 王若弗无视康王氏的急迫,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这才回道:“姐姐应当也是知晓的,我两个姑娘俱是有出息的,小小年纪这挣银子的水平可比我这个当娘的强多了,早就不用我这个当娘的补贴了!我这负担呀,倒是没姐姐重呢!”这话就有些嘲讽的意思在了。虽然康王氏只生了三个,可她家妾室十几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