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俩隔着门,没大听清门外那一番谈话,最开头的一句,分明是明兰低声问:“四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几个月过去了,王若弗为着给淑兰谈门好亲事,这段时间带着家里的女孩儿们参加各种宴席、诗会、马球会。可偏偏淑兰出生商户,盛家交好的人家,还真没叫她扒拉出个合适的来。 好在淑兰今年也就十四,时下的姑娘大多十四五定亲,也还没拖到大龄的地步。饶是如此,王若弗仍是急得嘴角都冒了个大泡。 还是贴心的淑兰看出她的急切,跑来安慰她:“婶婶,淑兰才经历了孙家那一遭,其实也还不太想嫁人呢!而且汴京好多新鲜事儿我都没见过,若是定了亲,就再不能这般自由了。您便心疼心疼我,叫我多在你家快活几日吧!” 王若弗才暂且把淑兰的婚事放了放。 刚消停没几天,这段时间在外面频繁受挫的墨兰,又和如兰闹将起来了。 起因正是如兰捧在手心儿的雪团儿。 如兰极喜欢雪团儿,睡觉都要搂着的。虽然这份喜欢是纯粹的,但是雪团儿附带的一个作用,却是让如兰更拿它当心肝宝贝儿待。那便是——眼气墨兰。 雪团儿长得好,墨兰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猫儿,便央着盛紘也给她买一只。 盛紘寻思着一只猫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晚上留宿在葳蕤轩的时候,便很是漫不经心地交代王若弗也给墨兰买一只。 王若弗一听,白了盛紘一眼:“主君好大的口气!五百两说让我掏出来就让我掏出来?” 盛紘“嘶——”地一声,“你说什么?五百两?” “对啊,雪团儿是我花五百两买来的。怎么了?”其实王若弗心里很得意,偏偏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情态来。 盛紘这时候也想不起来墨兰的要求了,是记着王若弗花五百两买了只猫这回事:“你钱多烧的啊?五百两买什么不好,你买一只猫?它是金子做的不成?” 王若弗原本是和他面对面躺着的,闻言生气地扭过去背对他,还顺便把被子全部裹在了自己身上:“主君身上盖的这床被子,是苏州产的桑蚕丝制成的,冬暖夏凉,要价一百两;刚到汴京的时候,为着你不在上峰面前落下个小气的名声,上门时备得都是好礼,前前后后贴了两三千两银子;柏哥儿进学用的砚台、毛笔,都是名家之作,一方砚台常常就要小一百两,一年我至少给他添五六方不同款式的。你们父子两个,哪个不比我如儿能花了?我怎么就不能花五百两给她买只猫了?” 盛紘哑口无言。 他是真不知道王若弗如此财大气粗,给他和柏哥儿花了这么多银子。他还当自己不像王若弗拿姐夫康家的一样,花用妻子的嫁妆呢。没想到,他是没用妻子的嫁妆养小妾,可也没少占妻子的便宜。 如此,盛紘再不好多说什么。只回头破天荒地骂了墨兰一顿,叫她别事事都想着和如兰攀比。 原本这事儿就该这么过去了。偏偏墨兰同其他人家的嫡女玩不到一块去,后来到底是去和庶女们混在了一起。要给新结识的小伙伴们看猫儿,是她早就夸下海口的。她都应下了人家,盛紘才来告诉她不行,这叫她怎么在新朋友面前立足? 哭了一晚上之后,墨兰顶着一双兔子眼,去求如兰把猫儿借她一下午。 如兰讽刺了墨兰好半天,最后还是借了。 一方面,雪团儿一贯不怕生,借给墨兰向小伙伴们展示一下,也不会叫雪团儿害怕;另一方面,她自己平日就喜欢叫朋友们来自己家,炫耀一下她的雪团儿,如今一贯喜欢跟她别苗头的墨兰求到她头上,实打实地满足了她的好胜心。 结果,如兰以为的万无一失,偏偏就出现了那一失…… 墨兰带来的小姐妹中,有一个手上没轻重的,见雪团儿生的好,上手就想去抱它。 可雪团儿给人观赏无所谓,手上有吃的,摸两把也没问题。可却只肯给如兰一个人抱。 毕竟,如兰给它喂食、铲屎,一贯亲力亲为,它只真正信任如兰一个人,也只敢把自己柔软的小肚皮露给如兰一个人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