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好好审上一审!” 便见四姑娘墨兰那两个名唤云栽、露种的小丫头站出来跪下,说确实是五姑娘先动手的。 王若弗气笑了,“衙门老爷也没得只听一家说辞就断案的吧?主君在公事上也是这般偏听偏信吗?” 盛紘深觉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冷哼一声,“明儿,你说。” 跪在地上的明兰只抿嘴不言。盛紘怒道:“说话呀!”明兰才小声说了句:“是五姐姐先动的手。” 盛紘似是得意洋洋地睨了王若弗一眼,又转向明兰:“既然都看到是如兰先动的手,你倒上去拉偏架,帮着如兰欺负墨兰了?你小娘就是这样教养你的?” 明兰自知自己在父亲心中没什么地位,如今在家中日子过得比在扬州好,全赖祖母爱护,大娘子也宽和,自然不想给祖母添麻烦,只闭口不言。 盛紘当然也不是想听她辩驳,开口决断:“知道错了,就去祠堂跪一个时辰吧。我们盛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女孩儿家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像什么话?” 明兰便乖乖去了。 盛紘又瞥了眼如兰,“明兰是为了帮你,都主动认罚了。你这个挑事儿的却仗着有你母亲护着,倒要无法无天了不成?” 如兰瞪着盛紘,委屈得胸口剧烈起伏着,却也没再说话。反正说了父亲也不会相信她。 王若弗冷笑一声,再次深刻认识到了盛紘这个男人的偏听偏信,拽着如兰起身,“如兰不怕,母亲陪着你挨罚!” 盛紘还当王若弗是理亏,教育女儿认了罚。说到底,如兰明兰对家里姐妹大打出手,跪一个时辰祠堂而已,已是他见两个女儿年纪还小,罚得轻了。 怎料没一会儿,他的心腹冬荣便匆匆来报:“主君!不好了!大娘子和五姑娘一起在祠堂跪下了!” “噗——什么?”盛紘刚刚才安抚好受惊的墨兰,将她送出门,这会儿正老神在在地喝茶,得知这个消息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她都八个多月的身子了,胡闹什么?”便急忙赶去了祠堂。 一路小跑到了祠堂,果真见自个儿的老妻竟不顾八个多月的身孕,连个蒲团都没垫,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盛紘心下一惊,赶忙去扶:“你这是做什么?” 王若弗却不肯给他台阶下,并不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横竖在主君心里,我王若弗的教养便是教会女儿辱骂姐姐,无故打人,有错不认。该受罚的是我才对。” 盛紘也有些火了:“小女孩儿家家的拌个嘴,怎的就被你说得如此严重?什么教养不教养的?” 王若弗却仍不肯示弱:“既然是小女孩儿拌嘴,怎的就要罚跪祠堂了?你也知道明兰如兰还是小女孩儿家的?两个这么小的姑娘正是娇嫩的时候,怎么能跪这阴冷的祠堂?” 盛紘本不觉得罚跪祠堂是什么大事儿,他小时候,妾室当道,父亲没少被那狐媚子忽悠着罚他跪祠堂。 可他总不能让王若弗一个大肚子就快生的真在这里跪一个时辰吧?那是要出大事的!“不跪就不跪了,明儿和如儿把家法抄一百遍,今日都回去吧!” 可王若弗要的并不是如兰不跪祠堂,她只想给自家女儿求个公平,“主君,你只听信墨兰的说法,不肯听我如儿说,无非是觉得如兰和我一样,不如林小娘墨兰那样会讨你欢心,蛮不讲理罢了。如兰可以受一次委屈,可她不能次次都受委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如儿?” 盛紘觉得王若弗是在上纲上线,也不想管她了,丢下一句“你想跪便跪着吧”便拂袖而去。 王若弗见他真走了,明明早就认清了这个冷心冷肺的男人,泪水却仍是不听话地从眼眶里不断涌出来。 “这都是在闹什么?”盛老太太威严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盛紘也臊眉耷眼地跟在老太太身后去而复返。 “大娘子,你还有身子,别较这一时之气,自个儿的身子最重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老太太见她泪眼朦胧的,怀着身子还跟盛紘斗气,不由就想到了当年不肯示弱的自己,对她便多了几分怜惜,“今日之事,我会细细盘问清楚。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老太太都这样说了,王若弗也不好再拿乔。再说了,她生气倒是真气的,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真的不顾身孕去跪祠堂。不过是料定无论是盛紘还是老太太,都不可能真让她个有孕在身的大肚婆当真在祠堂跪上一个时辰,这才搞了这么一出吓吓盛紘那个偏心眼儿罢了。 虽然盛紘没良心,可好在老太太给了她个台阶下。她也就顺势在如兰和素月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却不肯听老太太的回去歇着,“如儿受了委屈,我又怎能安心歇着?”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重新审这一桩案子。 “如儿,你既然说是你四姐姐先招你的,那你倒是说说,她说什么了竟然惹得你如此生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