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跟她解释吗?” 朱昀曦烦躁地甩开:“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她怎会相信?这次真要恨透孤了。” 冯如月怕他忧急病发,再贴上去劝慰:“殿下别急,这也许是好事也未可知。” 朱昀曦困惑地望着她。 冯如月认真解说:“季瑶妹妹这般桀骜难驯正因为从小太自由了,将她关到清静地方才能助其收心。臣妾小时候也有一阵子很调皮,老想往家门外跑,父母便将我关在小屋子里,强迫我抄写经书,不写完就不给饭吃,如此一两年下来臣妾的心便慢慢沉静,哪怕大人们哄着我上街去逛,臣妾也不去了。季瑶妹妹有温霄寒的身份做掩护,您又舍不得对她用强,那如何能降服她呢?现在太后出手干预,她不用嫁给萧其臻,也不能再接触其他男子,在那种苦寒之地待上数年,自然会明白您的好。等来日您登临大宝,再接她回来,不愁她不感铭心切,从此安心落意归顺您。” 她为朱昀曦描绘了一幅理想前景,能将难驯野马□□成温顺良驹,可连他都认为这方法太残忍了。 “柳竹秋最不惯拘束,孤怕她吃不了那个苦。” 冯如月哀叹一声,开导:“常言道棍棒出孝子,季瑶妹妹好比顽童,跟她讲再多道理她都有更多歪理来应对,不采取强硬手段如何能制住她?殿下想今后夫唱妇随,先得戒除对她的溺爱,这方是为她着想。” “她要是一直恨我,不肯原谅我呢?” “臣妾断言绝不会如此,您想‘失指之痛,刻骨铭心’,她不遭罪怎会悔悟自身过错?等她出来,外面早已物是人非,她那些混世的小伎俩再发挥不了作用,而您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若想不通这点,便枉称聪明人了。” 冯如月分析后补充劝谏:“她这一去没个三五年回不来,山寺生活清苦,她本身年纪已不小,等您去接她时恐已颜色衰败,还望殿下勿要见弃。” 朱昀曦蹙眉道:“孤看重的从来不是她的姿容,只心疼她受挫磨。但正如你说的,小树须勤剪枝丫方能成才,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 他真不愿二人之间经历此种波折,一直怨聚少离多,更哪堪伯劳飞燕各西东? 可当下的分别是为着今后的厮守。他用尽现有手段都收效甚微,太后的办法没准真能收获起效。 又想唐玄宗纳儿媳杨玉环为妃之前也曾下旨命其修道,封女冠为妃是有先例的,总比硬抢臣子的老婆光彩得多,而且柳竹秋还是以太后替身的名义出家,将来册立她也能多个借口与大臣们斡旋。 经过自我说服便慢慢接受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先不去想象柳竹秋接旨的情形,以免良心不安。 柳竹秋不知宫里为她挖好了坑,今天娘家有大喜事,柳尧章大清早便派人接她一块儿回去。 朝廷规定辰、戌、丑、未年为朝觀之期,是年地方官都须入京朝觐,接受吏部考核,优秀的升迁,合格的留职,差等的则会降职。 日前柳家大郎二郎来信称今天将走水路到家,柳邦彦一早派人去码头接应,分批迎回二子及其家小。 这两位少爷都是在任上成的亲,大少柳尧范的妻子梁氏已为其诞下两儿一女,二少柳尧哲也和老婆马氏育有一子一女,两位少奶奶初次拜见公婆,事先都为二老准备了丰厚的礼物。 柳邦彦见儿子们神貌富态,孙子孙女也都聪明俊秀,一直苦哈哈的老脸终于兑了蜜,和范慧娘轮流抱过孙辈,始信家门仍是兴旺发达的。 柳竹秋也到堂上拜见久别的兄长和初见的嫂嫂们。 柳尧范见了她先叹气,柳尧哲调侃:“季瑶,整三年不见了,还以为这次回来能看到妹夫呢,没想到你还是孤芳独立啊。” 二哥刻□□气一点没变,柳竹秋假笑:“大树底下好乘凉,家里巨木参天,正好供花草寄付,小妹舍不得这安乐窝,想待一辈子呢。” 柳尧范听得火起,直言教训:“女大不中留,我听说这几年因为你,家里都成北京城的大笑话了。我们和老爷辛辛苦苦为祖宗争光,你脸皮再厚也该讲点良心,不能一辈子拖后腿吧。” 柳尧章以前就反感哥哥们拿婚事挤兑妹妹,如今更要替柳竹秋抱不平,抢上前反驳:“大哥说话也太难听了,好像季瑶是家里的累赘似的。” 柳尧范连他一块儿骂:“我说错了吗?和她同辈的姑娘哪个没成家?三弟妹还是她的义妹呢,不也当妈了?她这样一事无成,老大蹉跎,本来就是家门之耻。” 连柳邦彦也听不下去了,将小孙子递给范慧娘,指斥长子:“你怎么说话的?听你的口气好像立过多少大功。当了五年多的泉州知府,做出过像样的政绩吗?我上次还听说福建御史参你贪污海防银子,这是怎么回事?” 柳尧范忙辩解:“老爷别慌,孩儿若真贪污了还能好端端站这儿吗?那银子是布政使挪用的,我就是个挡箭牌。好在事情都平息,不过我也确实费了不少脑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