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混子,但也是有尊严的!我头也不回离开,结果在半路,因为悲痛欲绝,孩子没了……” 眼泪扑簌扑簌从她眼眶里掉下来,游西雀掩着面哭出声。 旁边的聂准听得仔细,水壶里的水已经沸腾,他起身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游西雀面前,犹豫片刻,低声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 秦照澜表情扭曲,几度张口欲言,还没说话,就被游西雀一个冰冷的眼刀杀过来,强烈的求生本能让他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反正就是很痛苦。 这时,程小蔓安抚肚子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她僵着身体,伴随着噼啪的骨骼转动声,她缓缓地转过头,从头发缝隙前幽幽地盯着游西雀。 她的眼睛几乎没有眼白,白惨惨的脸和游西雀挨得很近。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似乎在审视打量她是否在说谎。 阴冷的气息从脚底窜起,游西雀感觉到程小蔓头发落在自己手背上,潮湿黏腻,又带着一股甜腻的香气,但这香气间,又夹杂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 游西雀不由得想起不久前在这片区域遇到的那个白大褂。 当时那个白大褂似乎就躲在阴暗处窥视自己。 “说起来,程小蔓是怎么死的?”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 那股浓郁的消毒水味更加强烈。 苍白的脸距离游西雀的脸几乎只有一个指节那么长,在这种距离下,一旦程小蔓要杀她,游西雀几乎没有能力反抗。 游西雀的身体僵住,就在她考虑把影子鬼放出来的时候,寒意骤然褪去,程小蔓回到了原处,只是,房间里的恶意似乎少了一些。 游西雀眼睛一亮。 有戏! “程小蔓似乎相信了我的话。” 思及此,游西雀面带忧愁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聂先生说得对,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日子还得继续……你看我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不过我啊,是真心看不得你受苦。” 她顿了一下,压住逐渐加快的心跳,冷汗悄悄从她脖颈落下。 游西雀看着程小蔓,低声问:“你的那位是怎么回事?我看你还是个学生,当然我不是说早恋不好,当年我也早恋,就是结果不怎么样,你现在怀孕了,他怎么没来看看你?你先别生气,我和你同病相怜,我是真的担心你呀。” “你有没有什么困难,或者后悔的事,也许我可以帮你。” 她眼神清澈而诚恳,然而话音刚落,屋里原本缓和的气氛,再度变得僵硬冰冷。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聂准和秦照澜,忽然没了声。 游西雀抬眼看去,只见两人脸上忽然没了表情,双眼木然冰冷,突然之间如同一具失去了生命的人体傀儡。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两张脸转过来,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秦照澜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把菜刀,正闪烁着锐利的光。 屋里只有电视机散发着彩色的光,短暂的失去信号后,突然跳到了一个人与自然的节目,全程无人出声,屏幕里只有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还有林木间黑魆魆的小道。 幽绿的光透过屏幕映在秦照澜和聂准的脸上,甚至他们的眼睛都泛起绿莹莹的光。 像黑暗里蛰伏的怪物。 游西雀面带微笑。 毫无疑问,这些问题已经触及了程小蔓内心的伤痕。 关于那个抛弃她的男人。 但这是解决这个任务的关键之一,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开。 空气凝滞。 游西雀不动声色地捏住影子鬼的卡牌。 然而下一瞬,程小蔓低垂着头,由于身体的营养已经被肚子里的“东西”完全掠夺,她的每一寸皮肉,干瘪地贴在骨架上,后颈的骨头狰狞地凸起,使她看起来与怪物无异。 她没有做声,幽幽看着放在角落里的黑色雨伞。 这是一把极大的长勾伞。 模样并不轻巧,又长得不漂亮,女孩大多不会选择这样的伞。 这不是程小蔓的东西。 很显然是属于那个男人的。 但程小蔓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并没有生气。 游西雀暗暗松了口气,她眨眨眼,继续说道:“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理解,很多时候我也会把伤心事埋进心里,时间会解决一切。” 她轻轻握住程小蔓的手,安慰道:“世界上人渣这么多,遇到一两个是很正常的,没事,就当做无事发生,把渣男忘掉——” 话音未落,游西雀蓦地绷紧身体,鸡皮疙瘩迅速冒起。 空气冰冷,两个男人猛地站了起来。 秦照澜握紧刀,手臂微微颤抖,聂准也阴着脸低头瞪着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