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然摇摇头,忙说:“你们想吃就现在切了,不想吃就等下再切吧妈妈,我想先回房把今天没写完的卷子写了。” 何嘉怡又坐下:“那等下再切。” 周显鸿看着她背影匆匆往房间走,又忍不住多交待一句:“你们正放假呢,也别太辛苦了,睡个午觉再做也不迟。” 周安然鼻间一酸,没回头地应了一句:“好的爸爸。” 进了房间,周安然打开空调,从书包里拿出卷子摊开,但是一个题都看不进去。 她低头趴到了书桌上。 周显鸿和何嘉怡从不主动跟她讲工作或生活上的糟心事情。 但她年纪更小点的时候,他们讲话也不会太避着她,家里亲戚聚会聊天时,也时常会提起。 周安然多少知道一些。 她伯父周显济挣第一桶金的时候,靠的确实是自己的眼光、胆识和运气,但她伯父文凭不高,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她爸爸在其间功不可没。 她爸爸一开始并不想掺和到伯父的生意中来。 只是当初为了她将来读书能进更好的学校,想在这边买学区房,又还差些钱时,是伯父没说二话主动借了笔钱过来。 为此,她爸爸后来帮着伯父做大生意后,都没要公司的分红,只是照着职位拿自己应有的工资。 就这样,她伯母都觉得他们家占了她家天大的便宜似的。 公司步上正轨后,她爸爸其实有辞职过,但好像最后都被伯父又劝了下来。 只是这两年,她伯母越发变本加厉,见面了总要刺上两句,好彰显她的优越感。 所以周安然刚才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虽然她舍不得离开生活十几年的城市,舍不得离不开朋友,更不想以后再没机会见到他,但也她做不到自私地去要求父母再因为她而委屈自己。 可她好不容易才跟他有了那么一点交集,去外地她应该也确实会比较难适应,她同样也做不到大方丢掉这一切,去跟父母说不管做什么决定都完全不用考虑她。 所以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把决定权交给两位家长。 是去是留,全由他们来决定。 整个八月份,周安然都过得有些惴惴不安。 每天都在担心父母会突然跟她说我们要换工作了,以后要搬去芜城,你以后也要换个学校上学。 可一直到临近开学,她所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周安然隐隐猜到了什么,又不敢相信。 悬着心始终难受,开学前两天,周安然忍不住试探了下家长的态度。 那天是周末。 周显鸿被叫回公司加班,就何嘉怡在家。 周安然下午心不在焉地看了会儿书,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可能要转学的事,就假装出去吃水果,走到客厅贴着何嘉仪坐下。 她叉了块西瓜吃掉,装作不经意地说:“妈妈,我们马上要开学了。” “我知道你要开学了啊。”何嘉仪瞥她一眼,“怎么,学习累了,想要休息几天?” “没有。”周安然顿了顿,转头看向何女士,“我这次还是叫上茜茜一起去学校?” 何嘉仪好笑地看着她:“你哪次不是跟茜茜一起?” “二中今年开学的时间选得好奇怪。”周安然轻声细气说,“开学上两天课,就又是周末了。” 何嘉仪笑:“周末放假你还不开心啊?正好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你表姐那里见团团。” 周安然有点笑不出来。 试探到这,她已经能完全确定父母的决定了。 她当然更希望他们最终会决定留下来,可真确定爸爸又因为她放弃一个大好机会,她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开始发酸。 “妈妈。” 何嘉怡:“突然叫我做什么?” 周安然把脸埋到她肩膀上蹭了蹭。 她当初没告诉他们她意外听到了那番对话,现在就也不好跟他们表示感谢。 而且越是亲近的人,越是重大的事,她反而越是别扭地不太会表达情感。 一句轻飘飘的感谢好像也不足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 我以后也会对你们很好很好的。 周安然在心里默默地跟妈妈承诺。 何嘉怡摸了摸她头发,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跟妈妈撒起娇来了。” * 不知是因为心里紧了近一个月的弦忽然松下来,还是因为晚上睡觉又不小心踢了被子,周安然第二天又感冒了,嗓子也有些发炎,直到开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