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只与康熙叙问些这里的事情,又同康熙说些京中之事。 父子俩一别数月,各自双方都是有些事情需要交流沟通一下的。 这一会儿说了半日,康熙就将胤礽留下来用午膳,然后接着叙话。 康熙之前当着姜鄢的面问过派遣李德全悄悄回京的事情。 李德全一一答了,康熙听了并无不妥,也就没有说什么,还表扬了李德全,说他做的极好。 姜鄢那时听了,并未将索额图的事情说破。康熙如今尚在养病,她想先等一等看看再说。 用膳的时候,康熙又问胤礽在京中情形,问索额图回京后的事情。 胤礽不知道索额图单独找过姜鄢有过另一番说辞的事,姜鄢也没打算告诉他。 胤礽自然是只将知道的事情说与康熙听。 说姜鄢和索额图一同去找的他,然后他如何去找太皇太后,如何安抚众臣,如何筹划布置,如何启程,都一一同康熙说了一遍。 康熙听着连连点头,只问了一声:“索额图是先去找的你姨母,然后再去寻的你?” 胤礽不疑有他,跟着点了点头:“是的。” 姜鄢也在一旁点头:“是这样。” 康熙若有所思,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又与胤礽说了些别的话,然后便打发胤礽回去了。 “既来了,外头战事朕如今交由你伯父全权处置。你不涉军事,但跟着去瞧瞧也无妨。”康熙给胤礽找了些事情做。 胤礽应了是,领命而去。 胤礽走了,两个人用完了膳,李德全收拾了膳桌,康熙还在琢磨方才的话。 “索额图原来先是去找的你么?”康熙这话似乎也不是问姜鄢,只是对着她自言自语来着。 姜鄢瞧着人都退出去了,李德全也候在营帐外头,不会再有人过来。 姜鄢就把身侧的软枕拿掉了,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 玩着床边帷帐上的流苏,轻声说:“是啊。索额图是先去找的我。” “他先去找我,和我说,皇上病重,让我收拾行囊,即刻随他来博洛和屯。他只叫我带着九阿哥,没有提保成半个字。” 姜鄢缓缓的将前前后后的事说给康熙听。 她现还翻不了身,玩着流苏,又用指腹去描摹帷帐上的刺绣:“皇上你说,不叫保成来,反叫我带着九阿哥来,索额图这是个什么心思呢?” 康熙倒并不十分惊讶,也并不十分意外。 只是将眉头蹙起来了:“朕病重时,他是主张要将此事告知皇太子的。至于来与不来,他未曾明言。朕那时被他和明珠吵得头昏脑涨,胤禔也在一旁说话,朕其实并没有太记得什么。朕当时不能十分动怒,怕对病势不利。” 所以他们的话,便如过眼云烟,康熙什么都没记住。 帝王只管唯吾独尊,只需要做他自己的决定就够了,这样的事情是,不需要听从臣子的建议。 因此康熙按照他的想法悄悄写了诏书,下旨令索额图回京拿药,而后又排着李德全悄悄跟着。 “朕其实是念着仁孝皇后,才会信索额图几分的。当时,若明珠回京取药,朕更不放心。裕亲王他们走不得,朕身边能用之人不多。哪怕他有私心,朕也还是用了他。” “他的私心,朕懒得揣度。” “不过,叫你带着九阿哥来,不是要对你和九阿哥不利。只怕是动了旁的心思。这药若有用,朕若活下来,自然是要治他的罪。朕的旨意,他未曾完全遵守。或者可拿九阿哥说事,朕会饶得他几分。” “可若这药无用,朕死了。你和九阿哥在此处,保成却在京中。话又是他去传的。这其中可做的文章就多了。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到了那时,朕的这两个诏书,只怕还未必有用。你和九阿哥,也未必能从此事中抽身。” “于他是乱局。但是于你们,甚为不妥。” 须臾之间,康熙心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这些心思,姜鄢只在万枝春柳当下想过,后来惦记康熙,没有继续深想过。 如今听康熙一分析,果然索额图对他们母子就没安好心。 康熙轻轻抚她的脸:“你与索额图为此翻脸了?” 他们来时,九阿哥并未过来。确实是如同他的旨意般,是姜鄢同胤礽一道来的。 而且在暗处的李德全也并未暴露。 康熙就猜想,是姜鄢自己发现端倪,然后自己搞定了索额图。 只是不知是如何操作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