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说过,自己进府的时间晚。 如今这个时候,恐还流落在哪处受磋磨呢。 见碧芜神色颇有些黯淡,齐驿顿了顿,忍不住又问:“王妃寻这婢女……” “没什么。”碧芜淡淡道,“先前在街上遇到个伶俐的小婢子,说她是王府的,我还想着是不是誉王府的,如今看来,京城王府众多,她应当是在别的王府做事呢。” 这本是碧芜随意寻的借口,可落在齐驿这个管事耳中,就不能不多想了,他唯恐自己事儿没办好,忙问道:“王妃若是觉得院中伺候的婢子不够称心,小的再为您换一批手脚麻利的便是。” 此言一出,屋内站着的几个小婢子惧是面色微变,战战兢兢地看向碧芜,她们都是才入府做事不久的,若是这么快就遭了新王妃厌弃,被撵出这雨霖苑去,往后在这府中该如何处事。 这些小婢子的反应,碧芜都看在眼里,她勾唇笑了笑道:“不必了,她们伺候得都很好,府内事务繁忙,齐管事若无旁的事要禀,便先退下吧。” 齐驿在屋内看了一圈,迟疑片刻,才应声缓缓退下。 待人走后,碧芜命钱嬷嬷将雨霖苑中的仆婢都召集起来,一一认了名字,又赐了些赏钱。 原还有些惊惶不安的几个小婢子攥着碎银,看着这个面容和善的新主子,连连谢恩,一颗心才算定下来。 碧芜又趁机给她们重新安排了活计,原在屋内做事的,都一概调到外头去了,只余下银铃银钩和钱嬷嬷贴身伺候,也能让她方便许多。 散了院中的仆婢后,碧芜方在屋内坐下,正准备捧起闲书看,就听人跑进来禀报,说夏侍妾那厢派人来了。 听到“夏侍妾”三个字,碧芜秀眉微蹙,本还有些担忧,待人进来一瞧,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小婢子。 那婢子入了屋,颤巍巍在碧芜面前施了个礼,“禀王妃,我家主子今日身子不适,恐过了病气给您,特意让奴婢过来禀一声,说待身子好了再来向王妃您请安。” 碧芜闻言微微挑了挑眉。 这番说辞落在她耳中多少有些熟悉,想起当初夏侍妾为了不去向苏婵请安,似乎也是这么命人去通传的。 既然要好了才会来,那估摸着夏侍妾这病应当是不会这么快好了。 “好,我知道了。”碧芜随意抬了抬手,让那小婢女退下了。 她虽未说什么,银铃却是扁了扁嘴,先替她鸣起了不平,“王妃,那夏侍妾分明是寻了由头故意不来向您请安,您今日若轻易放过她,往后只怕她更不将您放在眼里。” “是啊,王妃。”银钩也附和道。 碧芜看着两个丫头为她着急的模样,笑着道:“随她去吧,何况我不过才嫁进王府第一日,若以此为由冲她发难,反是让人说我刁钻刻薄了。” 她要病便让她病着,两相不搭理,她反能让这日子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若与那厢有太多牵扯,碧芜也怕她腹中孩子的事会因此暴露。 尤其是夏侍妾身边那个张嬷嬷,可是个难处理的大麻烦…… 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银铃银钩虽是心急如焚,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也不知是否政事太多,誉王晚间并未回府用膳,但还是命人回来通禀了一声,说他可能要迟些回来。 碧芜得了消息,只淡淡点了点头,用过晚膳,坐在窗下做了一会儿孩子衣裳,便召开银铃银钩梳洗更了衣。 银铃铺整完被褥,看自家主子一副要睡下的模样,到底忍不住问道:“王妃……可要等一等王爷?” 碧芜自然知道银铃在想什么,可那个人说是会晚归,可没说会来她房里,昨夜他已是在这儿将就了一宿,今晚恐是迫不及待要去安慰他的美人了。 既得如此,她也不必做戏等着,腹中孩子要紧,还是早些歇下得好。 但看着银铃关切的模样,她也不忍心说实话,只能道:“王爷也不知何时才回来,天儿这么晚了,我着实也累了,就算提前歇下想来王爷也不会怪罪。” 闻得此言,银铃没再多说什么,只微微颔首,小心翼翼伺候碧芜睡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