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还是柔声问道,“孩子,你几岁了,今日为何突然来此?” 听着萧老夫人慈祥温柔的声儿,想到眼前这人兴许就是自己的亲祖母,碧芜鼻尖也忍不住有些泛酸,她强忍下,将方才对萧鸿泽说过的话复又说了一遍。 不过这回,她将一路和芸娘逃荒北上,芸娘突患恶疾及这几年来的艰辛一并说了,只是略过她去誉王府为婢的事,改说是在医馆帮忙干活换取药钱。 萧老夫人听闻碧芜坎坷多难的遭遇,愈发心疼了,但现在到底不是难过的时候,弄清楚身份才是要紧,便又紧接着问:“你方才说你想起些幼时的事儿,能讲讲都想起什么了?” 碧芜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抬眸直视着萧老夫人,“当时年岁太小,许多事都记不大清了,只依稀记得,我幼时似乎住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里,家中有父母,祖母,和兄长,都待我极好……” 她顿了顿,无意瞥见站在一旁的萧鸿泽,便见他剑眉微蹙,面上对她的怀疑之色丝毫未减。 碧芜清楚,她现在说的这些,都只是摆在眼前的事实罢了,证明不了什么,她咬了咬下唇,继续道:“我还记得家中人都唤我什么小五……我母亲当年捡到我时,问我名姓,也分不清是哪个五,便寻了村里的先生,给我取名叫碧芜。” 她话音未落,厅上三人果真有所动容。 方才这些,碧芜并未说谎,她确实记得曾被人唤作“小五”,也因为如此,才有了如今这名儿。 坐着上首的萧老夫人握着菩提珠串的手都在发颤。 底下这个小姑娘说得并没有错,她那宝贝孙女的确被唤作小五,倒不是家中行五的意思,只是她恰好生在五月初五,就顺口取了这么个乳名。 见老夫人这般反应,碧芜稍松了口气,却见二夫人周氏转头对萧老夫人言语。 “母亲,纵然她与大嫂生得像,也知道小五的乳名,可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何其多,难保不是巧合,何况她说的这些,也并非全然打听不到的。” 双目通红的萧老夫人没应声,算是默认了周氏的话,周氏便转而看向碧芜道:“光凭你说的这些,也证明不了什么,你可有什么特别的证据?” 周氏是萧老夫人的次子,萧辙胞弟萧铎的发妻。萧老夫人育有二子,长子萧辙继承了安国公位,而次子萧铎则醉心于山水诗画,无意于功名,只在朝中领了个闲职。 老夫人怕寂寞,两兄弟又和睦,当初便没有分家,后来萧辙和清平郡主接连逝世,萧铎一家也没搬走,一直住在这安国公府里,伺候在老夫人膝下。 前世,碧芜在宫中见过周氏数次,知晓这人的脾性,说不上刻薄,但却是个不好相与的。 虽不知为何,但从周氏的眼神里,碧芜看得出来,她不喜自己。 甚至说她似乎不希望她就是萧毓宁。 特别的证据…… 碧芜一时犯了难,她手中并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当初走失时带在身上的东西,定然不可能留到现在,就算有珠玉佩饰也被拐子摸了去,那些衣裳芸娘虽替她保留了下来,但也在那场大水中遗失了。 可碧芜觉得,周氏不会信口开河,如她所问,萧毓宁身上定会有些特别之处,且是旁人都冒充不了的。 她拼命地去想,须臾,呼吸微滞,脑海中蓦然响起男人低哑醇厚又带着几分调笑意味的声儿。 “阿芜的背上有一只展翅欲飞的蝶。” 见碧芜垂着脑袋久久没有反应,周氏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心道又只是个胆大包天来冒充的。 遥想前头几个,都以为自己的谎话说得天衣无缝,到夜里准备沐浴歇下时就彻底露了马脚,看来这个也装不了多久了。 正当周氏庆幸之时,却见底下那小姑娘倏地抬首看来,眸光坚定。 “若说特别的证据,虽不知算不算,但自懂事起,我身上便一直有块印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