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些围观的邻居便劝说—— “都是自家人,顾老三家的,你大度些,算了算了。” “你不帮人家,以后谁帮你?乡里乡亲的,就是要互帮互助,小气自私要不得!” “我记得老三家的女人会织布吧,还缺衣服穿?可真会说!” 这会儿,躲在闺房往外偷看的顾永莲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心说自己上次没白闹,像悍妇嫂子这种刁女人,就合该被更加蛮不讲理的老太太治。 陈月英不干了,冷笑群嘲好事者们:“有些人好大的脸,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热心劲儿,恐怕别人家男人上厕所,她都想帮着扶鸟儿,生怕尿歪了!别人家男人一皱眉,他恨不得把自个儿老婆送去给人解解愁!” 嚯,这话!顾夭夭朝她家悍妇娘投去了崇高的敬意,辛辣辛辣,刺激刺激! 某些热心群众急眼了,认为好心被糟蹋,尊严被冒犯。顷刻间,指责如潮水般向着院子里叉腰昂首的陈月英汹涌而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苦主。 “阿英性子纯善,说话直了些,大家要有啥不满,尽管冲我来。”一直如隐形人般存在的顾永顺,此刻立在妻子身前,脸色凝重道。 闻言,连顾夭夭都有点忍不住汗颜:阿爹,您这滤镜厚了点…… 更别提其他人,场面一时间竟安静了下来,都抽着嘴角,神色复杂地不知说什么好。 趁众人无语之时,某人清清嗓子,精准开炮了。 “张大爹,你刚才劝我妈大度,我一看您就是个大度的人。听村里人说,上次远花婶子把家里的钱都‘借’给她娘家弟弟娶媳妇儿,我想以您的胸襟和大度,肯定不会让小舅子还吧?毕竟,都是自家人,提钱伤感情。” 点完第一个大度男,她的炮口怼向第二个大度婶。 “阿菊婶,您三十七岁的小叔子最近是要娶媳妇儿了吧,恭喜啊!虽然彩礼贵了点,但有您这么个喜欢互帮互相,又不自私小气的亲大嫂在,这事准能成!中华好大嫂啊,张旺叔真是好福气,我先替他谢谢您啦!” 陈月英从丈夫身后探出头,见自家姑娘,似模似样的说完,还朝对方投去期许敬佩的目光,伸出大拇指,重重点了点头。 看到此处,她颤抖着肩,默默缩回顾永顺身后,绝不能因为太好笑,影响了闺女发挥! “啊~还有那个谁,史、史珍香婶子,我记得您也会织布吧?看来,您家肯定从来没买过供销社的布和棉花,冬天的时候,穿一身史婶子亲手做的土布单衣就能御寒,牛批!还省了冬天买棉花的钱,真是个会过日子的贤惠人!” 史珍香最讨厌别人念自己名字,她一张大饼脸青了黑了红了,五颜六色如川剧变脸,让人忍俊不禁。 眼看众人被孙女怼得哑口无言,自己营造的大好局面被破坏,老太太急了。 “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懂个屁,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去!”王喜娥赶苍蝇似的挥手,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顾夭夭歪着头,眨眨眼笑得纯良,应得爽快:“好嘞!” 然后,在顾家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背着手大摇大摆出去了,这丫头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不像!她在打什么坏主意呢?屋里的顾永莲也忍不住揣测。 “永旺,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这局面让看了半天戏的田二秀有些坐不住了。 顾永旺不急不忙地拦住妻子,说:“等等,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父母始终是偏心自己这个大儿子的,顾永旺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吃亏。所以贴补妹妹的钱,一定是从老三家身上出,他充满得意地想。 作壁上观的夫妻俩,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婆媳二人扯皮,突然—— “哎?怎么有草在天上飞?”田二秀下意识接住一根草,奇怪道。 随着这话,院子里洋洋洒洒落下一场稻草雨,且有越来越大之势。 “啊,看那!”有人指着顾家的屋顶,惊讶道。 明月高悬天空,只见一抹娇小的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