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身子转过来,温榆的眼睛骤然红得像兔子,眼角不断溢出泪水。 许笃琛脑中紧绷着的弦像是一下子断了。 他从认识温榆到现在,从没见她哭过。 这个场面是他完全没有见过,也没考虑过的,他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温榆不会哭。 许笃琛慌乱地随手扯过桌台上的一张纸,准备给温榆擦眼泪。 温榆歪开脸,拍开许笃琛的手,呜咽着说:“那个是厨房用纸,笨蛋。” 许笃琛心里焦急,把纸随意丢开,用指腹抹去温榆脸上的泪,轻哄着说:“嗯,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别哭。” 温榆的眼泪来势汹汹,像是开了闸的大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她爸妈离婚那会儿她都没哭。 许笃琛把还在抽泣的温榆拢到怀里,手抚在她的头顶:“你别哭,我真的没事。” 温榆甩手又跺脚:“你真笨,就让她那么欺负你,我都舍不得欺负你。” “没有人能欺负我,只有你。她就是个跳梁小丑,我从没搭理过她。” 许笃琛直接把温榆抱到沙发上,找来一块湿毛巾轻柔地给她擦脸。 等温榆情绪平复一些,许笃琛才缓缓开口给温榆说他的事。 高一的某天,他还在上课,突然被叫去医院,被告知他爸查出来肺癌骨转移。 意外总是来得那么快,他爸两个多月后就去世了。当时他爸公司的合伙人,卷款跑了,家里的房屋和资产都卖了还债,剩余的发给公司员工。 那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学琴,也做好了放弃的准备,毕竟这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可这些都不是最打击他的事。 没过几个月,他妈妈就改嫁给他现在的继父,接着他们就出国了。 “许伯伯,是我妈的初恋。”许笃琛喉头一紧,淡淡说出这句话。 他一直都称呼继父为许伯伯,在他心里,他永远只有一个爸。 温榆抬眸望向许笃琛,依稀能看见他眼里透出的失落和绝望。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彻底对一切都无所谓了。”许笃琛至今仍不懂,为何他的父母如此恩爱,他妈妈却可以转头就嫁给别人。 搬进新家,许蕾很抗拒他们,或许是认为他们会分走她爸爸的爱。 许蕾小他五岁,她母亲刚去世一年,他妈妈也心疼这个小女孩,就加倍地对她好。 吃穿用度,每一样都很上心。而他也开始继续学琴,许伯伯请了更专业的老师来教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可以继续学琴,但他一点也不快乐。 渐渐地,似乎一切都在变好,许蕾不再对着他妈妈发脾气。 可都只是表面上的而已。 许蕾私底下开始不停地找他的麻烦,有时是丢掉他的作业,有时是故意在他食物里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笃琛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她不过是个小孩,他清楚地知道,假如他和许蕾有正面冲突,他妈妈会很难做。 或许正是他完全无视的这种态度激怒了许蕾,许蕾开始用他妈妈对她的好来刺激他。 随着年龄的增长,许蕾没有变乖,反而越来越两面派。 表面上她是家里听话的小女儿,每天叫着哥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