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的效果并不理想,她一日日病重下去。病成什么样呢?牧月霖已经不阻拦她跟异性打游戏了,甚至把那天咖啡厅里见到的男孩叫来医院,让他陪着韶音打游戏,连那个男孩称他为“表哥”,他愣了一下,就点头应了。 也没有问韶音,为什么跟别人这么说。 他仿佛对她全无要求,只要她好起来,只要她能开心一点。 “傅小姐的身体状况恶化很快。”一个月后,医生找到牧月霖,很抱歉地道:“除非能够找到合适的骨髓,尽快进行骨髓移植。” 牧月霖脸色微微发白。 他早就已经在找了。自从韶音查出“急性白血病”时,他就立刻叫人去找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说的那样,“注定不可能轻易找到”,“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总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型。 他甚至把她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爸爸和哥哥们,统统收拾了一遍。要他们有什么用!连骨髓都为她提供不了,有什么脸沾她的光! “试试我的。”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就好像上次做肾脏移植的配型时,所出现的预感。而这一次,比上次的预感更深。 他的预感成真了,他的骨髓跟她的配型成功了。 “也好。”得知结果后,他沉默一会儿,慢慢地笑了。眼神比之以往,更为阴鸷,还有些闪烁的疯狂,犹如火山即将爆发的前夕,仅有的平静。 他愿意提供给她。 她得任何病,需要任何器官,他都愿意提供给她。 如果这是上天的惩罚,是上天对他的安排,他愿意接受,只要别让她离开他。 韶音做了骨髓移植手术。 手术很成功,术后她的病情开始明显好转。 “真感谢那位好心人。”她坐在轮椅上,被牧月霖推着,在花园里晒太阳,这时已经是春天了,到处开着繁盛的花朵,姹紫嫣红,充满生机勃勃,“我能当面感谢他一下吗?” 推着她散步的牧月霖,低下头,看着她重新焕发神采的眼睛,微微一笑:“我已经谢过他了。音音就不用见他了。他长得太好看,我怕音音看上他。” “哼,我是那种人吗?”韶音撅噘嘴道。 牧月霖不知道她是不是那种人。 但他曾经在病房外面,看见那个男孩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而她没有推开他。 虽然那个男孩再也没有来过,但牧月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他不会再让任何异性出现在她身边,那种啃心蚀骨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尝了。 “我知道你不是。”他垂着眼睛,轻轻摩挲她额头上的一块细腻肌肤,“是我小心眼。” 韶音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那好吧。” 顿了顿,她轻声道:“你谢和我谢,其实是一样的。” 说完这话,她脸上微微红了,低垂的睫毛轻轻颤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啧。”灰总忍不住发出一声。 她总是突然撩人,丝毫不给人心理准备,这谁受得住? 牧月霖就很受不住,恨不得将她抱进怀里,揉碎了,嵌进身体里,永永远远不分开。 “阿霖,等我出院后,我们去北极,看极光吧?”被温暖的日头晒着,她忽然轻声说道。 之前做肾移植的时候,她就提出过这个心愿。但是出院后,她给“忘”了。 现在重提,忍不住让牧月霖将视线落在她清澈的眼睛上。她现在还看得见,可是以后呢? 不忍叫她失望,他立刻点点头:“好。” 出发去北极时,又过去几个月,已经是下半年了。牧月霖非要她的身体康复到正常水平,才肯带她远行。 他本来准备了飞机,但韶音却说道:“我想看看沿途的风景。” 于是,牧月霖又准备了车。 “不如坐火车吧?”她又说道,“听说沿途可以看到好多美丽的风景,而且安全。” 牧月霖从不拒绝她,于是跟她一起坐了北上的火车。 哐当哐当。 乘坐体验当然不如开飞机和自驾,但是韶音兴致勃勃,一点也没抱怨,拿着相机,咔嚓咔嚓,不停拍照。 茫茫雪原,澄澈冰河,湖光粼粼映着雪山,苍茫广阔又优美如画的景色,尽落两人眼底。 牧月霖从一开始的不耐,到后来的担心她身体,渐渐变为奇异的宁静。 他不知不觉握住她的手,跟她一起,体验这趟美丽的旅程。 他们在一起。如一对普通的小情侣,跟平凡众生没什么区别,如此的渺小而不起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