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此羞辱,萧寒煜简直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可惜,他现在龙困浅滩,不得不忍着她。 “待我身体好些,必为你写,如何?”他用温柔的声线说道。 这可真是从未有过的了。 韶音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我喜欢你这样说话,听起来像人话了。这样,今天的午饭就不要求你作完诗才吃了,你先吃饭,吃完饭再作诗。” 说完,还邀功道:“我对你好吧?” 好个**啊! 萧寒煜脸上肌肉直抽,努力做出和煦模样,去捉她的手:“我知道,音音是心肠最软的。” “干嘛?”韶音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她看着他愕然的神情,哼了一声,抱臂说道:“我的手是你想捉就能捉的?” 萧寒煜心头涌上一股狂怒。 非是他想捉!他一点都不想捉!但,这不是要讨好她吗? “你我是夫妻!”他忍着气道。 夫妻之间,捉个手,怎么了?不应当吗? “我知道啊。”韶音抱着双臂,斜睨着他,“我说过了,会对你很公平。你以前怎么对我,我现在就怎么对你。从前我想跟你亲近,你总嫌我淫荡。现在,也该是我嫌你了。” 她很不客气,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直接说到他脸上:“你受着伤,生着病,还饿着肚子,居然还想抓我的手?萧寒煜,你就这么饥渴吗?你是荡夫吗?” 一番话气得萧寒煜直翻白眼,险些厥过去。 至于为什么没有真的晕倒,还要多亏这短短几日当中,她给他带来的震撼,将他的忍耐能力提高了百倍不止。 “你,你——” 他指着韶音,手抖得像中风一样,嘴唇哆嗦着,半晌没说出第三个字来。 “荡夫。”韶音弯下腰来,笑吟吟地看着他,在他耳边吹气,“我的浪荡王夫,你想摸我的小手啊?是不是?只要你承认自己淫荡,我给你摸一下啊?” 萧寒煜气得,一把推开她,起身就走。 但他浑身无力,别说推开她了,自己差点摔倒!踉跄了一下,黑着脸走到床边,躺下了。 闭上眼睛,再也不听、不看。 “吃了饭就好好作诗。”韶音说道,手指摸了摸鞭子,“晚饭前我要看到。如果你没作出来,或者作得不好,你知道我的——” 她尾音拉得很长,阴测测的。 半晌,传来萧寒煜空洞的声音:“知道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忍着她啊! 韶音得了他的回应,立时转身出去,对下人吩咐道:“给姑爷一碗饭,一碗汤,再来个炒菜。然后盯着他,让他早点把诗作出来。” 前面那句,是吩咐下人的。至于后面那句,是提醒房里的萧寒煜,别想偷懒。 一碗饭,一碗汤,再加个不知道是荤是素的菜,就想换他一首好诗。 萧寒煜从没做过如此赔本的买卖。 捏紧拳头,恨得牙齿都咬出血来。 他如何气怒恼恨,就不在韶音的关心范围了。跟老计吃过午饭,又开始给他讲故事。 “……小寡妇是个烈性的,她婆婆死了,小叔子死了,儿女也被当着面杀了,顿时就疯了,冲上前死死咬住那畜生,生生撕下一条肉来。” 说着,她唏嘘道:“她若是再软弱点,兴许就能死前少受点罪。但她咬了那畜生一块肉下来,那畜生怎么肯饶她?” “用剪刀剪开她的皮,从脚剥到头顶,又用火烧她,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终于断气。” 老计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他活到这把年岁,也是尸山尸海中闯过来的,生死都不能叫他皱一下眉头。可是她说的这桩惨案,却叫他浑身不自在,难受极了。 他皱着眉头,手掌攥成拳头,拄在膝上。绷着一张脸,表情纠结得不行。 “你瞧,她一家子都死得这么惨,倘若死后冤仇得报,下了黄泉也能安心投胎了。但是结果怎么样?没人记得他们了。” “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提。” “还有人被买通,说起来这事,就是她得了疯病,掐死两个孩子,又害死公婆,最后掉进河里淹死了——” 说到这里,被老计抬手打断。 他纠结地看着女儿,话在嘴边转了又转,五官皱成一团:“音音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些日子,女儿每天都会在他耳边,说起一桩桩惨案。 他当然不会觉得,女儿只是随口一说,给他解闷的。 他是直肠子,他又不是傻! “爹,你想不想让百姓过得好点?”韶音见他终于问起,也正经了起来,声音不高,但很沉重:“爹想不想这样的惨案,越来越少?想不想每个含冤的人,都能沉冤昭雪?”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