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哽咽道:“林将军带着我们一路围追堵截北戎大王子,却还是让他逃至大漠,北戎大王子几番出言挑衅,放言等下次攻城,破开城门后,要将林校尉掳回去当……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奸淫,王将军怒极,单枪匹马追了上去,林将军为带回王将军,也只身追入了大漠,让我等回来复命。” “末将不放心,命十几骑跟去帮衬,带大军在原地等候,眼见迟迟无人归来,率人进大漠找寻,未发现林将军等人的踪迹,天黑又不敢深入大漠腹地,这才折返回来。” 楚承稷脸色严峻,此战虽击退了北戎,可若是一连让自己折损两名勇将,这绝称不上胜仗。 他挥手示意那小将退下后,命人去连钦侯那边走一趟,让连钦侯帮忙寻了些熟悉大漠的将士,和斥候们一同进大漠找寻林尧和王彪。 江淮将士对大漠一带不熟,连钦侯军中将士多是北庭境内土生土长的,其中不乏有熟悉关外地形的。 岑道溪问:“殿下,若是……寻不回林将军和王将军了呢?” 楚承稷派人去寻,最好的情况莫过于林尧和王彪只是在大漠腹地迷路了,最坏的情况,无疑是他们丧命于北戎人手中。 若是没能找到林尧和王彪的尸首,那么他们也极有可能是被带回了北戎牙帐。 面对岑道溪的发问,楚承稷只说:“三百年前,武嘉帝能打得北戎退地百里,牧畜再不敢度乌梢河,今孤亦可。” 岑道溪没再说话,只对着楚承稷深深一揖。 林尧和王彪追敌未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军中,林昭得知他们二人追敌入了大漠,迄今没找到踪迹,顾不得身上的伤,抢了一匹战马强行出关寻林尧和王彪去了。 楚承稷在帐内听着城门守将的来报,颇有几分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这还是他启用林家兄妹二人以来,二人头一回一起枉顾军规。 林家兄妹都是勇将,林昭又是秦筝至交好友,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林昭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事。 赵逵是他麾下现今唯一能用的悍将,若要进军北戎牙帐,还得赵逵押军,楚承稷只得把岑道溪召来:“林校尉思兄心切,只身出关寻林将军去了,军中现无人可用,劳烦先生带兵走一趟,将林校尉带回来。” 岑道溪揖身道:“微臣遵旨。” …… 这几日关外大雪未停,先前大战留下的痕迹,很快叫积雪给淹没掉了。 派去找林尧和王彪的斥候们寻人也分外艰难。 林昭用细竹节削了个哨子,在马背上一路逆着风雪走,一哨音不停。 这哨音是从前两堰山特有的联络方式,尖锐、穿透力极强。 她冒着风雪找了一天一夜,饿了就啃几块干硬的饼子,渴了就抓一把新雪吃,因为一直吹哨,两腮到后边一动就疼。 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就用绳子把自己绑在了马背上,以防掉下去。 林昭趴在马脖子上,用已经冻得快没知觉的手拂去马鬃上的雪沫,“好马儿,一直往北走,我兄长他们一定在那边的。” 王大娘已经没了,她不能再失去这两个哥哥。 …… 北戎牙帐里,林尧是叫一桶冷水给泼醒的。 他双手被吊在两个铁环上,卸了甲胄,脏污的中衣上到处是被鞭打出的血痕。 林尧艰难动了动眼皮,看清是在一间黄土垒成的牢房里,意识回笼,他追进大漠里想叫住王彪,可是王彪已被北戎大王子的挑衅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他的喊话。 北戎大军一进大漠,就像是学会了隐身一般,不消片刻就没了踪迹,林尧跟丢了人,在大漠中找出路时,被北戎大王子设伏抓获。 “彪子?”林尧嗓子又干又涩,嗓音也沙哑得厉害。 王彪同他一样被吊在另一边,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双眼紧闭着,不知死活。 “啪——” 一鞭子落到林尧身上,专门挑着他已有血痕的地方打的,过了一晚上才结痂的鞭痕处,瞬间又冒出了血珠子。 “本公主这么大个活人站在你跟前瞧不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