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招供了,酷刑和攻心双管齐下,总算是撬开了这群刺客的嘴。 审讯出的结果,却让谢家兄弟两大为震惊,他们竟是把秦笙认成了凉州都护的三女儿。 谢驰喝问:“凉州究竟是怎么失守的?” 受了刑浑身血淋淋的刺客一个劲儿摇头:“小的当真不知,小的只是奉命追杀裴家逃出去的那一子一女。” 他身上伤势很重,再用刑,只怕熬不过来了,谢桓观他神色,不似有假,示意谢驰让人把刺客带回劳烦。 两名府兵拖着刺客下去了,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谢驰把沾了盐水的鞭子丢到一边,揉了揉手腕:“裴家竟还有活口,看来凉州失守的真相,只有裴家人清楚了。” 一旦找到裴家人,届时由裴家人亲自指认李信,效果远胜于那封书信,难怪李忠狗急跳墙,这么急着对秦笙下手。 可凉州落入北戎之手,城内楚人,皆被北戎蛮子俘为奴隶,姿色上乘的女子,叫人挑选出来送去伺候北戎将领。 裴家三姑娘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更何论逃出凉州。 谢驰沉默了一息,转头看向自己兄长:“凉州刚失守那会儿,前楚太子那边还没起势,裴家遭受灭门之祸,裴三姑娘想为家族洗刷冤屈,只会去找同李信敌对的势力。她若还活着,要么是去吴郡投靠淮南王,要么就是来北庭。但北庭比起吴郡,离凉州更近些,我觉着她大概率会来北庭。” 谢桓点头:“你带人在北庭一带仔细盘查,我去见父亲,让父亲休书一封与前楚太子,让他们那边也留意着些。前楚太子起势,裴家尚未向李信表忠就被灭门,裴三姑娘也有可能去江淮投奔前楚。” 兄弟二人分头行动,等谢桓忙完回院子时,就见秦笙身边的丫鬟候在院门口。 见了他,丫鬟福身一礼:“见过大公子,秦姑娘让我送药过来。” 丫鬟说着递上一个药瓶:“这药大公子早晚各敷一次,烫伤处好得快,不会留疤的。” 谢桓这才想起来自己手背叫滚茶给溅红了一片,过了这么久,早不疼了。 谢桓却还是收下了药瓶,对丫鬟道:“替我转告秦姑娘,多谢送药。” 丫鬟点头退下后,谢桓拿起手上的药瓶看了看,“留疤?” 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拧了起来,他步入房内,把药膏放入书案下方的一个抽屉里,又从锦盒里取出另一个药瓶,抬脚往谢驰院子里去。 谢驰正整个人靠院墙倒立着练臂力,俊朗的一张脸绷得死紧,视线里突然出现一截湛蓝色的袍子。 他抬头往上一看,瞧见了兄长那张温文尔雅的脸。 谢驰臂上一收劲儿,利落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大哥怎么过来了?” 谢桓把从自己抽屉里取出的那瓶药膏递给他:“我记得你手上有道疤,这是祛疤的,拿去擦。” 谢驰看看自己手上那个痂都褪了好久的牙印,满不在乎摆摆手:“我身上的刀疤箭疤可多了去了,又不是小姑娘,哪在意这个。” 谢桓直接把人拖到一旁的石桌前,挖了一大块药膏抹在谢驰手上的牙印处,“别的就罢了,手上留个牙印,你将来是要娶妻的,叫弟妹看到了作何想?” 谢驰想起当日自己被咬的那一口,脸色又有些黑,“我以后娶妻,得娶个脾气上来了就拿着刀枪就跟我开打的,那些个娇娇弱弱的贵女,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要是再被咬一口,我估计也只能受着,还是会武的姑娘好!” 谢桓没搭话,给他把药膏抹匀了,又挖了一大坨敷在上边,像是巴不得他手上那牙印下一秒就消失。 谢驰看着他挖药膏的架势,都有点心痛了:“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这生肌膏千金难买,咱们还是省着点用。” 谢桓小时候身子骨差,是个药罐子,谢驰却是个事精儿,见兄长有些羡慕自己能骑马,就偷偷带着谢桓去骑马,谢桓从马背上摔下来,额角破了好大个口子,伤好后也有块大疤。 连钦侯夫妇花了大力气,才给他求来这么一瓶祛疤的药膏。 谢桓给谢驰擦完药后撂下一句:“以后自己每天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