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道:“我怕他咬舌自尽,把他下巴给卸了。” 这话一出来,在场的一堆武将不免都有几分汗颜,他们抓到个俘虏,都是绑起来塞住嘴。 这位姑奶奶倒好,直接把人下巴给卸了! 谋臣们想起先前岑道溪被人丢进荷花池,眼下见识过这位姑奶奶的性子后,一点不觉奇怪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宋鹤卿毕竟是老臣,经历了贬谪和亡国之祸后,为人处世上愈发周到了,也知晓这陈国主将性情也算得上刚烈,今日之耻,只怕已经是他心底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了,遂对林昭道,“把他下巴接回去吧。” 林昭看向楚承稷,楚承稷也轻点了下头,她才“哦”了一声。 一手按着陈军主将头顶,一手托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一送,又是“咔嚓”一声,陈军主将的下巴总算是复原了。 他顾不得酸痛的下颌,吼出的第一句便是:“韩某人今日落到尔等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般折辱我韩某人,非是大丈夫所为!” 林昭很及时的补了把刀:“我又不是丈夫。” 秦筝有些忍俊不禁,边上围观的谋臣虎将门也没忍住笑出声。 宋鹤卿见这陈军主将气得都快吐血了,赶紧打断这场斗嘴,对陈军主将道:“韩将军,别来无恙。” 陈军主将愤然道:“韩某曾与宋大人同朝为官,且盼宋大人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给韩某一个痛快。” 落到了楚军手里时,他就已做好最坏打算了。 夜风吹乱了楚承稷散落在额前的碎发,他嗓音听起来也清越得发凉:“韩将军多虑了,陈国如此器重韩将军,孤还指望着拿韩将军换座城池下来,自不会苛待韩将军。” 这陈军主将名换韩修,乃大皇子岳丈,自不可能劝降,留着当人质向大皇子那边讨些好处也不耐。 楚承稷说完便有虎贲将士上前押着韩修退下,韩修怒急刚想大骂出声,就被虎贲将士用布巾堵了嘴,总算是没再被卸下巴。 林昭眼看着韩修被人押走,才想起来问一句:“这人真是个大官?” 林昭时常去府衙找秦筝和林尧,宋鹤卿对她也算是熟悉,听她问话,忍不住笑道:“此人乃四平将军中的平东将军,现是大皇子岳丈,林姑娘此番可算是立下大功了。” 林昭一听眼都亮了,却也没揽功,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都是阿……太子妃娘娘的计策好。” 秦筝浅笑道:“人是你抓住的,不必自谦,战场上军师出谋略,上阵杀敌的不也是将军们么?殿下素来赏罚分明,这一功是你的跑不了。” 她说着看向楚承稷,楚承稷得了秦筝眼神示意,遂点了头。 林昭一双眼更亮了些,她踌躇片刻后道:“殿下,我不要奖赏,我想以后也跟着上阵杀敌,成吗?” 大楚没有女子为将的前例,唯一一个掌过兵权的,还是几十年前就去世的那位长公主,但那位长公主只也是借着皇族的身份拥一支军队而已。 林昭之前就同林尧说过想从军一事,林尧知道自己妹妹武艺不差,可她从军,跟一群军汉摸爬打滚都没什么,但十几个个汉子挤在军帐里,洗澡如厕都不讲究,她一个女子,终究是不方便。 她自己训练的那支娘子军,都是些半道习武的女子,武艺不可能像她这般精湛,必要时自保还成,真上战场冷兵器拼杀,在男女先天身体素质悬殊的情况下,多是白送性命。 林昭教她们武艺,初衷也只是想她们遇到危险能有自保能力,不会明知战场凶险还带她们一起去。 仅她一人去从军,终是有太多不便,如今军队刚建,最重要的就是把规矩立起来,若是一开始就没立好规矩,后面队伍壮大了,只会愈发难以管治。 林尧在祁云寨时,什么都能满足这个妹妹,面对几万人的大军,却也不得不一切按规矩办事。 他若是准许林昭从军,在她没有军功时给她优待,让她不用跟普通将士挤帐篷,底下人难免不服。 军中普通将士都十几个人挤一顶军帐,千夫长以上的将军,才能单独住一顶军帐。 给林昭单独安排军帐,不合规矩不说,日后便是林昭凭借自己的本事攒下了军功,兴许也会被人说道,觉得她只是沾了林尧的光。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