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震怒,二皇子一党又在朝堂上煽风点火,大皇子处境更加艰难。 沈彦之便是在此时找上门,提出愿和大皇子合作。 沈家是最早一批给李信送女人的世家,送的还是自家的嫡女,大皇子对沈家这样的趋炎附势之辈没什么好脸色——他母亲就是败给了这样有钱有权的大家闺秀。 外界都说他母亲的病逝的,只有大皇子自己清楚,李信要权势,她母亲又是个白占着李信发妻名分的糟糠妻,李信为了好名声不能把她母亲降为妾,员外家那边要李信入赘,也不可能允许平妻这样的存在,所以他母亲必须得死。 放在从前,大皇子连和沈彦之多说一句话都不愿,可眼下的局势,容不得他倨傲了。 不过沈彦之当下也同丧家之犬无异,闵州失守,李信对沈彦之早有不满,直接将沈彦之官降三级,沈家在京城的日子亦不好过。 他手中剿匪后剩余的这两万兵马,的确是大皇子所需的。 大皇子手中有五万兵马,但青州、徐州各自已屯兵两万,前朝太子攻下孟郡后,又收编了前徐州守将董达的那一万人马,保守估计前朝太子手中也有五万人马了。 大皇子不敢大意,他们兵力表面上是相持平了,可朝廷大军没了粮仓供给,现在所有的粮食都得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从太原运过来,真要耗,他们耗不过那帮前朝余孽。 眼下同沈彦之合作,的确是最佳选择。 他晾了沈彦之一下午后,才勉为其难接见了他。 沈彦之见了大皇子,恭恭敬敬揖拜,温雅清润,礼数周全,倒是半点不见被晾了一下午的羞恼。 大皇子冷着张脸道:“军务繁忙,让沈世子久等了。” 沈彦之揖身一拜:“下官愿为殿下分忧。” 大皇子如何不知他巴巴地跑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前楚太子妃,为了一个女人,连他堂叔都敢杀,委实是色令智晕了。 他冷笑着问:“那沈世子倒是说说,接下来这场仗,得如何打?” 沈彦之看着大皇子,一双含笑的凤眼却只叫人觉着危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前楚太子不是伪装成孟郡残军,骗开了孟郡城门么?咱们也派人过去假意投诚。” 大皇子眼中顿时乍现精光,看沈彦之的神情也没之前不屑了,笑道:“沈世子果真才智过人!此计妙哉!” 沈彦之颔首浅笑不语。 比起先前,他更消瘦了些,不仅是身形,光看面色都能看出他的羸弱,脸上青白,唇上也没多少血色,大夏天的,旁人只着单衣都热,他却穿着一身入秋的厚衣。 只是他表现得越温和,倒越让人觉着他可怕,像是收起了毒牙的毒蛇,看似无害,却又随时都会暴起咬人。 大皇子看他一眼,问:“那……沈世子以为派何人前去当这个内应好?” 沈彦之半垂下眸子,道:“董达将军身死孟郡,前朝余孽那边放出消息说董达将军是自戮而亡,话全是前朝余孽说的,谁信呢?下官想,至少董达将军之子是不信的。” 大皇子拍案叫好:“董达归顺我大陈,先被夺徐州,后又死于孟郡,说他是自戮,本王都不信,更何况他儿子!便让董达之子前去假意投诚!” 沈彦之又道:“未免万一,殿下可派与董家交好的长者前去游说,切不可做的太过明显,叫董达之子生疑。” 大皇子全盘应下。 他们正愁没粮,若是能用此计夺回孟郡,那就能压着前朝余孽打了。 沈彦之离去时,大皇子一改之前的冷淡,亲自送他至府门口。 坐上沈家的马车后,沈彦之上挑的凤目里终于露出几分讥讽,用帕子掩着唇咳嗽起来。 他之前被楚承稷那一箭射伤,跳水逃走寒气入了肺腑,这咳病一直不见好。 “陈青,回驿馆。”习惯性地叫出那个名字后,应“是”的是道粗葛的嗓音,沈彦之才恍惚想起,陈青已经死了。 因为他一直改不过来口,现在贴身保护他的这名侍卫,便被赐名“陈钦”。 他安全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寻陈青的尸首,只可惜已经找不到了,他命人给了陈青妻儿一大笔银子,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