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摇头:“大约是不习惯,日子久了便好。”从前身子不好,确然吃得少。近来的饭量已如寻常女子。今夜实是累极,才没了胃口。 她转眼看向石竹石榴,两人接过眼色,无声退去。安若起身站于楚元逸一侧,福身一礼方道:“公子,日后我便是这院里名义上的夫人,公子可有事要事先嘱咐我?” “嗯?” “伺候公子之人,哪位需额外上心,哪位需小心顾着?” 安若自问问的颇是正经,更无甚不妥。不妨楚元逸听后微怔一下,忽然唇角微扬,似是觉得可笑。 末了,他才回应:“都不要紧,你只记着你是这宅子里的夫人便罢。” “我知安小姐之意,你我当是相敬如宾两不相干,但有一样……” 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安若自目光跟着探寻,不妨他笑意愈深:“该改口了,夫人。” 夫人?? 安若猛地僵住,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似满是混沌。夫人?她自然知道她已然是楚元逸的夫人,如她足够幸运,甚至能最后成为他的皇后。然而这一刻,听他那般轻飘飘的一声“夫人”,仍是骤然跌入梦境一般。 事情陡转,来得不真实。 纵然是合谋,她还是不如他来得镇定。她果然不如他镇定。 楚元逸忽而又道:“诸多琐事,明日姜嬷嬷会与你细说,不懂的你问她就是。” 安若这才收回神,下意识问道:“姜嬷嬷是公子可信之人?” 言罢,便瞧见楚元逸只瞧着她笑。顿了会儿才应声:“是,姜嬷嬷,暮云暮霄,朱管家,皆是可信之人。” 安若默默记下,又道:“公子,既是我们已经成婚,便请公子……”她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楚元逸为何那般笑着,他明明已经提醒该改口了。她却在愣怔过口依旧没改,顾自闷了会儿才艰难启齿,“请夫君帮我查一个人?” “孟纪。”他直接道。 “是。” “我现在没有职权在身,若要探查,恐会慢些。” “不妨事。”安若道,“只是劳烦公……夫君。”这称谓实在难改。这般说了一半硬生生转口,险些咬了舌头。至于楚元逸所说,她当真并不着急,现下不便探查,早晚可以探查。等到他的皇子身份恢复,一切不过举手之劳。 只安若那一世待在皇陵,实在是消息闭塞,只知他五年后登基,不知具体何时他皇子的身份得以恢复。 楚元逸起身向外走去,安若不知何以,忙开口叫他:“夫君?” 叫罢,好嘛!方才还难以启齿,这会儿又是扬声叫喊。 安若陷在这一声“夫君”里,当真是来来回回的不适应。然他微微侧身,眸色平常,她便顾不得些许,继而道:“你不睡在这?” 总不能,新婚夜他去找别的女子,睡在别处。 楚元逸促狭一笑:“你希望我睡在这?” 他似有不正经,安若便愈是模样正经道:“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应该在这。”毕竟人人皆知他一往情深,可不能出纰漏。 睡不睡的,倒不要紧。 楚元逸道:“我有些事嘱咐暮云,劳烦夫人抱一床锦被放到榻上。” 各睡各的? 安若意会出这层意思,险些当即雀跃而起。纵然在定国公府之时,那位嬷嬷强势教了她许多如何侍奉夫君,乃至坦诚相待又当如何。可她学过一回,不代表当真能蒙上脸皮与一个不甚相熟之人,共赴巫山。 即使,真要奔赴,也未有不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