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拉了一下,楚颜全不动弹。 安若眼皮掀起,就瞧见楚颜眼珠里攒着怒气。安若无奈,只得凑近她低声道:“颜颜,我现在实在不能与你说,我要先见过你三哥哥才是。” “你要见他?”楚颜心思又起,仿佛又有些希冀,“我帮你。” “不,”安若赶紧道,“我自己来。” “安若……” “颜颜,我真要回家了,他们还在等我。”不远处的安向渊同张氏始终望着这里,楚颜无奈,终是放开她。 安若提步朝着府上的八角华盖马车步步走去,然愈近,愈是能够清楚地瞧见两人眸中焦虑下隐藏的,淬毒般狠意。她今日忽然留在宫中,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两人只怕恨不得顷刻了结她的性命。 安若走近,如常般福了福身:“父亲,母亲。” 宫门敞着,安向渊身姿不动,张氏上前一步一把拉过她的小臂,关切道:“若儿,你有事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与你父亲着急?”说着,一面指尖暗暗用力,生生掐着她小臂内侧的软肉。 这悄无声息的警醒,如幼时一般。然安若却不再是无知又懦弱的孩童,她迅速后辙,一面一脸惊异道:“母亲,你弄疼我了!” 这声音不大,却足以守门的宫人听得真切。 张氏不曾想她竟敢喊出来,脸色发僵,赶忙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弄疼你?”张氏越说脸色越是发虚,正预备再拉过安若的手缓一缓僵持,忽的听着一道尖细的嗓音。 “定国公。” 张氏望见来人,手指讪讪回落。安向渊亦是不着痕迹的身子微弓,做得一副恭谦示好之态。 “接旨吧!”来人道。 安向渊与张氏赶忙俯身跪下,安若亦要跪下时,双膝还未弯曲,便听来人道:“安小姐就不必了。” 安若遂后撤一步,默然听着景公公宣告陛下旨意。 “陛下有旨,定国公嫡长女孝悌感怀,朕心甚慰,特允其入天泉寺为父祈福。” 景公公音落,安向渊额角的汗水正砸在地上,一旁张氏的脸色亦是青白不明。这小蹄子耽搁许久,竟是在皇后娘娘跟前表孝心去了?可这陛下口谕实在简略,允安若祈福,那是多久?在那天泉寺要待到何时?婚期已不足五月,若耽搁了日子…… 若非,是刻意要耽搁? 张氏满脑袋疑问,圣意突如其来,实在难以琢磨。静立一旁的安若也闪过疑虑,一时未懂陛下此举,竟是反悔了? 这端安向渊起身,已将厚厚一沓银票塞入景公公袖口,问岀几人心中不解。 “劳烦公公,小女入天泉寺祈福,陛下可有说多久?” 景公公微笑道:“旨意上没说,那自是循着小姐之意。一日可,一侯可,一季可,一年也罢,一旬也无不妥。” 一旬十载,这怎么成? 安向渊愈是不懂圣意:“公公不是说笑吧?婚事在即,小女怎能入寺这么久?” 景公公笑意略有收敛,面上却似善心提点:“容老奴说句不当说的,我看是您为着二小姐婚事高兴坏了,姐姐入寺,与妹妹成婚何干?” “这……”安向渊嘴巴微张,顿时说不岀话来。 世人皆知的安若与太子殿下的婚事,竟在顷刻间落在了蓁蓁手上。这喜讯突如其来,安向渊浓眉紧锁,却无半点悦色。 陛下……这是改了当年旨意? 可是为何?蓁蓁极少在陛下跟前露脸,谈何恩宠?太子殿下求得,更无可能。 唯一做解,便是今日安若在皇后娘娘跟前说了什么。然不管她说什么,竟能连带着说服陛下将婚事落在蓁蓁身上,都令安向渊无比惶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