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瘦子突然开口:谢小弥,我劝你赶快和鑫哥道歉,哥儿几个这月也不多要你的,和往常一样,一人一百,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给了钱来日好相见嘛 被称呼为鑫哥的寸头男生为了吐掉棒棒糖棍儿,朝旁边啐了一口:你跟他解释那么多干嘛,五百,一分不能少,你要是再敢瞪我一眼,我就找几个体校的把你给办了。 寸头男生单勾着一边嘴角,逐渐朝谢小弥靠近,同时弯起一根手指向他下巴伸去: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估计和小姑娘的滋味也差不多啊啊啊 伴随一声惨叫,寸头男生手被擒住跪倒在地,伸出的那只手背在身后高高抬起,手指狰狞得像抽筋的鸡爪。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上啊!寸头男生梗着脖子愤怒发声,整个五官紧密皱在一处。 谢小弥修长的四肢包裹在厚重的羽绒服内,看起来稍许臃肿的样子,行动却丝毫不受影响。他抬手推掌,提腿飞踹,动作熟练流畅,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将迎面而来的进攻一一化解。 不到一分钟,另外两个人被他轻松治服。 昏黄的路灯下,此起彼伏地传来哎呦呦的疼痛喊叫声。 寸头男生见状不妙,连忙开口讨好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弥哥放,放手吧,疼 谢小弥不发一语,放开桎梏住对方的手,越过三人朝家走去,家里的气氛比想象中还要冷漠到冰点。 按照时间推算,谢父如今的工作异常忙碌,一个月难得回家一次,结果就让他今天赶上了。 客厅地面上一片狼藉,茶几上却是空空如也,电视遥控器的电池被摔了出来,嵌窝在简约的欧式短绒地毯缝隙。 精装的公寓客厅宽敞明亮,暖黄的水晶吊灯也没能增加一分温馨的气氛。 谢母抱着双臂,站在门口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谢父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的项目资料。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二人似乎发生了不小的矛盾。 谢小弥见此情形,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 他犹记得自己小时候,听到门外骤然传来巨响就会担忧焦虑地攥起两只手,抱着头蹲在房间的角落,眼中含泪还强忍着不出声。 他一度自责地把这归咎于自己的错。 当然,他现在不会这样想了。 谢小弥从小就被寂寞和孤独环绕着长大,由于拍了广告备受瞩目,这才逐渐转移注意力,没有继续沉浸在家里的冷漠气氛中。 因为自己在电视上一炮而红,这也间接给他的父母带来一些荣誉和名气,那对夫妻这才注意到他们有一个小孩需要悉心照顾。 谢小弥为此,对这个家的感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在如今这样的条件下,他更不会报有什么过高的期待。 没有打扰二人的冷战,他径直走回自己的卧室,轻声关上房门,就像不存在一样。 躺在床上时,谢小弥的大脑不由高速思考,他尝试着代入从小一直自责到大的那个自己,结果不过一分钟,冰冷的房间愈发让人深深陷入绝望。 在他原本的世界中,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表演系大三学生,成年后一直没什么名气和演技,可是每天过得相当积极开朗。 他没有被过气后的心理落差打倒,反而因此有了自己的人生追求,并为自己制定了明确的目标,脚踏实地努力变成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 然而这个谢小弥没有体会过被人在乎和认可的感觉,一直都在努力迎合别人的需求,长期以往变得愈发软弱卑微,他会不断否定自己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然后愈发迷失自己,恶性循环下去。 一个广告产生的人生岔路口,造就出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谢小弥越是感恩自己曾拥有过的一切,就越想要改变摆脱这个窒息的环境。 他整日拼命学习,也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没过多久,到了电影学院入学考试的时间。 谢小弥出行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似乎在这个世界里,他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分享与诉说。 考试现场,挤满了从周围各地赶来的考生,他们一个个青春洋溢,光彩照人。 与大家精心准备的服饰搭配相比,他的着装极为简单,一件素白色针织毛衣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卡其色羊绒大衣搭在手臂上。 经过几次擦肩而过,谢小弥认出不少熟识的面孔。 在俊男美女的海洋之中,他的清秀俊朗依旧无法被轻易掩盖。 相较于其他考生紧张到手心出汗的状态,他的动作优雅徐缓,镇定自若的表情透露出内心的从容,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轻松自信。 这让他在众多考生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仿佛看破红尘游离于人世的仙人一般,衣衫胜雪,不染凡尘,目光能看淡一切名利,将得失置之度外。 处理好一系列的登记手续,终于进行到至关重要的考试环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