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巍峨,如海包容之感,给人以依靠,给人以温暖。 而现在,靠在他怀里,她只觉心安。 只是意识渐沉时,闻香雪想到什么,登时心慌意乱。 她嘴唇翕动,努力发出声音,奈何虚弱到了极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阮一峰将桂花塞她嘴里,说:“别说话。有什么,以后再说。” 他不是丹修,也弄不清楚她到底伤得有多重,只晓得此刻的她气息极为不稳定,好似,修为境界都已跌落。 阮一峰这会儿只能用最笨拙的法子,将掌心贴在闻香雪背后,小心翼翼地将灵气灌入她身体。他修为不高,这点儿灵气对于闻香雪来说无疑于杯水车薪,可他总得做点儿什么,必须得做点儿什么! 闻香雪摇头,仍是坚持着想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非得现在说! 他紧张得浑身都绷紧,难道…… 遗言? 阮一峰只恨自己修为太低,元神不够强大!他们曾神魂交融过,但凡他元神强大一些,便能直接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等你好了,慢慢说,你天天说给我听!”他将人圈在怀里,只觉得她轻飘飘的都没什么重量,好似要从他怀里消失一样。 她,手缓缓垂下,人已经软了。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阮一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滚,都有泪珠低落在她脸上,阮一峰一手仍抵着她背心,另外只手腾出来,颤抖着去擦她脸上的血迹。 那是她眼睛处渗出来的血,虽被她用白绡擦拭遮挡,那血水仍不停地往外渗透,使得她一张脸上满是血痕。 手不小心碰到白绡,就见原本已经昏昏沉沉的闻香雪突兀伸手,啪地一下打在自己脸上。 阮一峰愣住。 她不晓得哪来的力气,手死死地按住了被血染得湿透的白绡。 嘴唇微微开合,依旧无声。她的动静太小,也无法通过唇形辨别,阮一峰低头,将耳朵凑到她唇边,想要听得清楚一些,孰料靠近之后,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海炸开:“不要碰白绡,别看!别看我的眼睛!” 挖去九天息壤之后,她的眼睛处就成了两个血窟窿。 她现在的样子应该很难看,很可怕。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想叫他看见她的眼。 “不准看!” 想法太强烈时,有过神魂契约的人是有可能感应到的。 原本阮一峰难以察觉,一来是他元神比起闻香雪要弱上太多,二来,闻香雪冷静克制,脑子里并未生出过太过强烈的念头,那些喜欢是缓缓扎根在她心田上的,如丝丝春雨,润物无声。 然而现在闻香雪元神虚弱,修为境界大跌,加上这个念头太过强烈,竟是直接传递到了阮一峰的识海当中。 同时,他也能感觉到闻香雪此刻的元神状态,虽说受损严重,但生机并未断绝,这个认知让阮一峰松了口气,连忙道:“我不看,你放心,我不看。” “我发誓!”在说出这三个字后,闻香雪才松开了手。 阮一峰:…… 小雪身上包袱还挺重,难怪上次看到她挖眼屎后,她好几天没搭理他。 他取了湿帕子替闻香雪擦拭血迹,轻声道:“我见众生皆泥尘,唯你明月皎皎。” “在我心里,你容色最倾城,玉儿也不及你。”他笑了一下,“真话。” 此前三十余年,行走江湖,招摇撞骗, 我骗过许多人。 也曾忽悠过你。 从此以后,阮一峰绝不骗你,负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