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柴刀扔到何勇才脚边,“你来。” 何勇才吓的往后退,他哪儿有这腕力,这么粗的毛竹,他要砍七八刀才行,“我不行的。” “不行你说这毛竹是你砍的?” 高芬一把拎过何勇才的后脖子厮打起来,“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这木匠的手艺还是跟我那死鬼老头子学的,欺负福生不说话,抢他的东西还败坏他的名声,队长,我家福生只是不爱说话,生生被他们说成性格乖张凶残,这名声谁来赔给我们?” 江怀山想到耕牛生病那天夜里,福生不让他跟着上山,语气非常凶悍,但是福生的心是好的,就是不会表达,何勇才吃准了福生不会辩解,想顺几根福生砍的毛竹。 这种风气得遏制,而且何勇才是一大队的,不讨个说法,当他们三大队好欺负呢。 江队长揪着何勇才去村委会写检讨,还要在广播里念出来,村里看热闹的都跟着去了,“廖婶子,你没搞清楚就帮着你女婿冤枉福生,你也得写检讨。” 廖婶子又气又羞愧,埋怨她女婿怎么不提前说清楚,当初王二赖的事,她被人说冤枉福生想招福生当便宜上门女婿,现在又被说跟女婿一起报复福生,冤枉死了。 何勇才心里还埋怨丈母娘,都怪丈母娘把事情搞大,太丢人了,不但他自己丢人,还丢一大队的脸。 没一会儿,村里的大广播里,何勇才有气无力的念道歉信,道歉信生产队长改过,还挺深刻的。 “今天,我何勇才看到福生做的竹椅子结实好看,也想打几把,我懒,不想冒雨上山砍毛竹,又想叶福生同志不大说话,借他几根毛竹……” 何勇才可能是被谁踢了一脚,“哎呦”一声继续念,“是偷他几根毛竹用用,福生踩着毛竹不让我拿,我一拽,他一松脚,脑袋是我自己磕肿的,跟叶福生同志无关,我丈母娘大人,没问清楚情况,上来就骂叶福生同志,是我们不对,我们给叶福生同志道歉,愿意接受公社的处罚。” 村里人都笑死了,下着雨呢,正愁没有闲话可聊,检讨信足足念了三遍,江怀山才放他走。 下雨的这几天里,家具已经打好了,叶大哥和几个热心的邻居,帮谢小玉把灶台垒好。 下午天气放晴,谢小玉跟高芬说道:“娘,我跟福生今天就搬过去吧。” 高芬心里舍不得,一想也就隔了几分钟的路,说道:“搬吧。” 有亲戚朋友帮忙,一趟也就搬完了,归置好东西,谢小玉也累了,晚上随便吃了些,谢小玉心里想,可以试试让福生慢慢的学着跟人沟通,以后才不会吃今天这样的亏。 她跟福生说道:“福生,你要学着跟人说话,先从我开始吧。” 福生觉得与人相处太麻烦了,所以师傅才说,他适合当一个死士,在密林里孤立训练的两年里,就有同伴忍受不了孤独逃跑,福生反而觉得那两年才是最安宁的日子,不需要与人打交道,不用被骂怪物,动物们都很和善,没人会在背后指指点点。 到了这里之后,像今天因为毛竹这样的事情有不少,他因为无法与人沟通,通常都是默默的转身走掉。 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是给小玉打家具,不可以被人抢走。 小玉总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是要他跟人说话,他觉得,太困难了,比师傅给他的那些训练还难。 “不想说。”福生道。 谢小玉心里一软,有点想放弃,但是又一想,福生体格这样强健,她身体又弱,万一她死在福生前头,那时候高芬也不在,福生是适应不了这个社会的。 她说道:“福生,我们试一下,比如说,你今天跟我说了两个字,明天就多说一个字,只要一年,你一天就可以说三百多个字啦。” 福生脸色一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说,一天说三百多个字,太可怕了。 福生无奈,说道:“试试。” “好。”谢小玉关了灯,继续跟福生多说一些话,“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呢,我呢,已经没有亲娘了,现在家里的是后娘,不过我两个嫂子对我挺好,尤其我大嫂,比我大了十几岁,当我女儿一样的养。” 福生想,小玉跟他一样,他没有亲爹,小玉没有亲娘,他以前总是觉得别人说话很吵,但是小玉声音轻轻柔柔,他愿意听。 谢小玉说了一会,福生都没有接话,她也不生气,一会儿就睡着了,这天晚上又做了梦,梦见娘家给她寄东西,她和福生去县城的邮局取包裹,良符突然出现,福生把良符打了,福生出手多重啊,派出所把福生给带了去。 谢小玉醒了有些担忧,白天果真收到邮差给她的邮寄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