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兰愤愤道:“够不要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姑娘怎么样了呢!三姑娘好不容易要嫁人了,刚消停两天,他这不是给咱们姑娘找事儿么!” 云楚忱走在前面,虽然没听清两个丫头说什么,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转头嗔了二人一眼。 琉璃院。 幼菱推门进来,见云千亦已经用过早膳,说道:“姑娘,薛公子来了。” 云千亦冷哼一声,“他又去濯香院请安了?” “没有。”幼菱摇头,“郡主和大姑娘出门去晋家了,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薛公子,所以薛公子去了南华院给老夫人请安之后就回前院去了。” 云千亦顾自闷了一会,看看外面难得晴好的天色,说道:“雨逐,你给我梳头,再给我找件衬脸色的衣裙来。” 上次她让雨逐去打听薛至的喜好,听完之后心中便有了点猜测。 雨逐拿了一身娇俏的鹅黄衣裙过来,云千亦换上之后,亲自挑了簪环插在发髻上。 整个人一扫平日的病态冷清,变得俏丽了许多。 她将昨日新做的一幅《雪梅图》抱在怀里,说道:“走吧,去前院。” 天气依旧寒冷,府中的腊梅却愈开愈盛,淡黄的花瓣被风卷起,沁着冷香。 云千亦拣了小道,一路往云泓远的书房去。 刚要让小厮通报,不期然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四目相对…… 天地一片雪白,云千亦一身鹅黄站在天光云影之下,双眸澄澈明亮,仿若梅树化成的仙子。 薛至看着眼前的少女,面色先是现出几分愕然,而后是惊艳。 云千亦知道自己美在何处。 她生的柔弱,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从里到外改变自己的气质,最后也只会是东施效颦不伦不类。 但她能将自己的优势发挥极致。 这份柔弱,在她刻意装扮之下,变成了纯净。仿若一张白纸,一尘不染的纯洁明澈。 试问,哪个男子能拒绝的了这样的无暇的女子? 薛至在这一瞬间,为自己之前的三心二意感到羞愧,他那等心思,简直是对眼前少女的亵渎。 “薛公子好。” 相比薛至的呆滞,云千亦惊讶过后,只是落落大方的向他行礼。 薛至结巴道:“三,三姑娘好……” “我父亲可在里面?” “在……岳丈大人,不……云大人在里面……” 云千亦噗嗤一笑,眼神明媚:“那我先进去了。” 薛至有些不知所措,视线不由自主的跟着云千亦回到书房。 云泓远看见云千亦来了,微感诧异。 他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个女儿了。 连姨娘虽然作恶多端,但毕竟与他同床共枕十几年,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斩断所有的情分,所以连姨娘的死,他大半儿都怪在了云千亦身上。 “你怎么来了?” “父亲,亦儿想到父亲书房里的画还是女儿两年前画的,已经挂的旧了,所以新作了一副《雪梅图》给父亲换上。” 云千亦声音虽轻,却透着欢喜。 云泓远一怔,朝墙上的《牡丹图》看去,这幅画也是云千亦画的。 这个女儿由擅花草,当时他见了这幅画赞不绝口,便将其装裱画挂在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当时,他与两个女儿,还是父慈女孝。 时隔两年,物是人非。 云泓远出神间,云千亦已经打开了画轴。 腊梅枝枝展展,清淡脱俗,不染凡尘。 云泓远见了忍不住说道:“亦儿画技又见精进。” “多谢父亲夸赞。” 云泓远见她目含欣喜,笑意入眼,这才发觉女儿与以往不同。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门口呆呆站着的薛至,目光来回在女儿和“准女婿”之间转了转,难道是因为定了亲事的缘故? 作为父亲,他是希望女儿好的。 如果云千亦嫁人之后能获得新生,他自是万分高兴。 当下便招呼小厮将那副旧画取了下来,将《雪梅图》挂了上去,仿佛过去的都已消失,从现在便是新的开始。 云泓远的心绪一下子飞扬起来,连连赞道:“好!好!” 薛至也在看这幅画,他没想到云千亦还有这等才情,更觉得自己之前以貌取人是何等肤浅。 云千亦却没久留,走时对薛至也只是淡淡一礼,便出了书房。 薛至心里一空,有种哪里痒痒却有挠不到似的,十分难受。 “姑娘此举真是一举两得,既转变了姑爷的看法,又勾起了侯爷以往对姑娘的疼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