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泓远坐到床头,细细朝连姨娘面上看去,倒还是那个眉眼精致媚骨天成的女子不假,但面色苍白的比死人强不了多少,眼下乌青嘴唇干裂,一副病入膏肓的架势。 他猛地站起身,“赶快叫人去请郎中!” 虽说连碧茹只是个妾室,但他一儿两女都是她生的,情分自然不同与旁人,何况连碧茹又是个容色无双温柔体贴的佳人,就算是块石头也要动三分真情,何况云泓远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子。 连姨娘身边的婢女听他发了话,赶紧出门去请郎中,仿佛再晚片刻连姨娘就要魂归天外了一般。 “妾不过一点小毛病,养一养也就好了,老爷不必如此……咳咳……” 云泓远皱眉,“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这是存心要撒手去了?” 连姨娘眼里泪水越发流的凶了,“妾不过是个奴婢,是去是留有什么打紧,说不得那一日惹了府里哪位主子,被提脚卖了也是有的……只盼着侯爷能厚待我的三个孩儿……” “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什么主子奴婢,有我在,谁敢卖你!” “侯爷!您听妾把话说完……咳咳咳……” 云泓远见她咳的厉害,有些不忍,无奈道:“你说就是。” 连姨娘虽满面病态,但她容色出众,看上去越发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她抽噎两声,道:“侯爷,心儿亦儿不小了,都是大姑娘了,亲事也该操办起来,将来若是没了我这个生母在身边,还请侯爷多多费心,给她们找一门好亲事……还有靳哥儿,他还小,妾不忍啊!!” 连姨娘说着说着,突然失声痛哭起来,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叫不知原委的人都看的心酸不已,云泓远更是动容。 “阿茹,何至于此啊!你放心,我必定不叫你有事!”说着,他站起身扬声朝外问道:“郎中呢?怎么还不来!” 屋里守着的几个丫头见他面色不善,赶紧出门去迎,好在郎中已经来了,被一堆丫头婆子围在中间推推搡搡进了屋子。 “侯爷……” 郎中躬身施礼,云泓远一摆袖子,“不必多礼。” 郎中见众人急切,也不耽搁,连忙上前给连姨娘看症,半晌说道:“病者思虑劳神过度,导致气机郁结,伤神损脾,肺气不畅,肺弱则心弱,虽非明眼可见的病症,但长久以往,肝腑郁结,恐怕……” 云泓远听他啰嗦了一大堆,不由不耐烦道:“可能治愈?” “简单说,病者得的是心病,劳思伤神导致身体日渐虚弱,老夫这里倒是有良方可医此病症,但能不能养好,还得看病者能否开怀,若仍每日思虑过甚,便是仙丹也难化解……” 云泓远这回听明白了,说到底,还是要看连姨娘自己能不能想开。 送走了老郎中,云泓远叹了一声坐到床榻边,说道:“郎中的话你可听见了?” 连姨娘默默将头扭到一边,不作声。 云泓远这会儿倒是出奇的有耐心,“你心中到底有何担忧,且说与我听听,若能解决,你便不用再忧思苦恼,病也就好了。” 连姨娘欲言又止,最后咬咬唇说道:“妾身贱命一条微不足道,可我的两个女儿……她们受我拖累,身为庶出女儿,将来也不知道能嫁个什么人家,眼见着大姑娘定下了魏家,我这心里又是羡慕又是着急……” 说到受她拖累,云挽心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上次她因为云楚忱受了大委屈,说了不少话伤了连姨娘,事后觉得后悔,可话已经出口了。 不过连姨娘到底是做母亲的,虽然受伤,却不能不为女儿考量。 云泓远听她是为了这事,不由道:“你放心,心儿和亦儿是我的亲生骨肉,她们的亲事我如何能不管,必定找个可心的人家,不会叫她们姐妹俩受了委屈!” 他方才正濯香院听衡阳郡主说云楚忱的亲事。 毕竟是云楚忱名义上的父亲,凡事合该知会他一声,所以由云老夫人做主与魏家换过草帖子之后,衡阳郡主便与此事详详细细与他说了一遍。 云泓远自然也是高兴的,虽然不是亲的女儿,但能落定这样一门好亲事,他面上也有光。“心儿亦儿虽是庶出,但咱们侯府的女儿,也不是谁想求娶便能求娶的。” 连姨娘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侯府的门第看着不低,却没有什么实际的权柄跟好处,实在是高不成低不就,不过她的目的,不过是想将两个女儿的亲事做主的权利要到自己手里。 她扶着太阳穴,幽幽地叹了口气:“话虽这么说,可郡主那里,妾也不敢置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