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忱是真的有些难以置信,“母亲她……真的这样想?” “唉。”姚嬷嬷无奈点头,叹息道:“郡主是个苦命的,虽从小有太后娘娘照拂,但与那父母双全的孩子到底不同,性子养的孤,若是个嘴甜心狠的也罢了,借着太后娘娘的宠爱也能活的风生水起。偏偏郡主是个嘴硬心软的,否则,何至于把日子过成现在这般?” 云楚忱心中五味陈杂,她只以为衡阳郡主不喜她亲近,却原来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是一个闷热欲雨的午后,她与衡阳郡主同桌用膳,却因为天气太过闷热吃不下,随便捡了几口吃的就要下桌,衡阳郡主皱眉看着她,问她为什么不吃饭。她说太热了吃不下,衡阳郡主便狠狠训斥她,“天热吃不下,一个夏天你都不要吃饭了!” 云楚忱被衡阳郡主狠狠训斥了一顿,心中很是委屈。 她当时不能理解,自己不过是少吃了几口饭而已,为何母亲要劈头盖脸的骂她,她一时气愤哭着跑了出去,还在院子门口狠狠摔了一跤。 过了一会,姚嬷嬷拿着伤药和棉布来给她包扎伤口,还带了她爱吃的小酥肉。 她当时虽然年纪幼小,却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心中也明白衡阳郡主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不该跟对方耍小脾气,不由得后悔又害怕,生怕自己被丢弃。 她闷闷的让姚嬷嬷给自己包扎了伤口,偶然抬头,却看见衡阳郡主站在窗外看着她,她吓了一跳,赶紧乖乖拿起筷子将碗里的小酥肉吃的干干净净。 衡阳郡主在窗外看见,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这是她唯一一次与衡阳郡主耍性子,从那以后,云楚忱的言行也越发小心翼翼,只将衡阳郡主当做天上的王母娘娘敬着供着,从不违逆。 但越到后来,衡阳郡主看她的目光就越是疏离,直至成了今天这般,没事的时候连话也说不上几句了。 星星点点记忆在云楚忱的脑海中逐渐聚拢,她一时间有些恍然。 那时的衡阳郡主,其实是担心她不好好吃饭会饿坏了吧?毕竟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不然,为什么后来姚嬷嬷带了她爱吃的小酥肉来。 分明那日的饭食中,根本就没有那道菜。 一定是衡阳郡主见她没有吃饭,特意吩咐厨房现做了她爱吃的东西。 可她却因为不懂如何哄小孩子,企图用强硬的态度逼迫她乖乖听话,以至于年幼的云楚忱产生了错误的理解。 姚嬷嬷说道:“大姑娘,奴婢知道您是个心思剔透的,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将来也必定能嫁得良人,有个好前途。只是您与郡主之间,这些年来越发生疏,奴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郡主她已经没了太后娘娘……” 她说着,声音止不住哽咽,“若是再没了您,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楚忱闻言只觉得一股酸涩涌上胸口,想到太后娘娘仙逝时,衡阳郡主几次哭的背过气去就觉得心颤不已,可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问,“嬷嬷,皇上他……没有怪罪母亲吧?” 皇上对衡阳郡主那一点点的容忍,是迫于太后的叮嘱,用一点少一点,今日为了她的事不惜触怒皇上,以后怕是更不受待见了。 那二皇子,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你对皇帝说,我不想将女儿嫁给你儿子,那简直与老虎屁股上拔毛没有什么分别。 何况,今日出了淑妃这桩事,皇帝本来就在气头上,必定不会给她好脸色。 姚嬷嬷心有余悸,“说来也是不巧,宫里出了淑妃娘娘的事,皇上本就十分不快,乍然听了郡主的来意便大怒,摔了茶盏,淋了郡主一身都是,瓷盏的碎片还将手指割伤了,好在皇上最后还是答应了。” 云楚忱闻言更觉得满心复杂。 潋月和照影对视一眼,也觉得心绪波动。 “奴婢与姑娘说这些话本是僭越,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云楚忱摇摇头:“嬷嬷不必这么说。” 姚嬷嬷屈膝一礼,温声道:“郡主还等着,奴婢先回去了。” 云楚忱点点头,看着姚嬷嬷离开的背影心绪久久难平。 潋月唏嘘道:“奴婢也知道郡主不是个坏心肠的人,可若说郡主温柔和软,奴婢可真没看出来,反而觉得郡主脾气臭的很……” “外表的脾气未必是人真正本性,那些整日挂着一张笑面的,内里却如蛇蝎。”照影对许琳琅厌恶至极,话中所指便是她,”说起来,郡主脾气虽然不好,对谁都冷冰冰的,可这些年来连打骂下人的事都不曾发生过。” 潋月跟着云楚忱的脚步慢悠悠的往前走,说:“其实,姚嬷嬷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