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挑起笑意,也抬步进了水阁。 水阁不算太大,前后用半透的蜀绣屏风隔开,前面是间小厅,挂着几幅仕女图,后面做成了茶室的模样,摆设清新雅致,红泥小炉上还烧着热水。 云楚忱心中一惊,怕不是二皇子本就在此处歇息饮茶? 她不禁怪自己乱走,懊恼的快步绕过屏风,却见后门紧紧关着,用力推了一下,似乎锁着。 没法办,她只好再转身退出去。 二皇子已经在茶桌旁坐下,修长略显苍白的手指捏着青瓷茶盏,平添一丝冷清,他看着云楚忱漫不经心的说道:“慌什么,本皇子不吃人。” 云楚忱尴尬的要命,屈膝一礼,“二殿下说笑了,小女子只是走错了路,这便告退。” 二皇子没拦,任凭她走出去,却有一句话幽幽淡淡的传进了她耳朵里。 “你今日很美。” 云楚忱脑子是懵的,脚步是乱的,匆匆逃离了娉婷园。 一直走出好远,主仆三人还白着脸。 春芜道:“二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方才二皇子的话,云楚忱听见了,两个丫头自然也听见了。 蘅兰回头看了一眼,抱着侥幸的心思,“也许只是巧合,他也只是随口说那么一句。” “你昏了头了,这种话谁会随便说!” 大安民风虽然还算开放,但也是礼仪之邦,男女见面发乎情止乎礼,男子评价女子的容貌,也只存在于夫妻之间,亦或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之间,见了姑娘就说你真美,那和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云楚忱脸色很不好看,心也乱成一团。 二皇子这般,无异于一个信号…… “姑娘……” 春芜跟蘅兰都有些不知所措。 云楚忱走到池边,怔怔看着游动的锦鲤心乱如麻,二皇子难不成真有这份心?什么时候有的,就这么将她当成囊中之物了? 春芜左右看看四处无人,低声说道:“今日大长公主还说,下一个就轮到二皇子议亲,难道……” 云楚忱紧蹙着眉头。 二皇子在一众皇子之中是有一争之力的,但他又与大皇子和六皇子不同。 “大皇子生母是皇上潜邸时的原配王妃,他是嫡子。六皇子是王皇后所生,同样也是嫡子。这二人都有外祖家帮衬。但二皇子的生母出身低微,到现在也只是嫔位。没有强有力的外家,他将来必定要娶一个能成为他助力的妻子。” 而云楚忱什么都没有,连她这个侯府大嫡女的身份都十分勉强。 春芜神色一松:“姑娘的意思是,他不会选您。” 云楚忱摇头,更加不安,做不了正妃,侧妃就未必不可能。 蘅兰脱口而出:“他不会是想让姑娘做小的吧?” 春芜面色大变,看向云楚忱。 云楚忱面色黑如锅底,她是一万个不愿与皇家沾边儿的。 就算侧妃,也是听着尊贵。说到底,还是个妾。 …………………… 金乌西垂,酒阑客散。 王皇后领着一众嫔妃公主率先离开了芳华宫,其余人送走了尊贵的皇后娘娘,也都纷纷带着自家女儿孙女儿打道回府。 晋夫人一整日提着精神,回到府上便觉得腰酸背乏累的很,但还是忍不住的将晋亭叫到了跟前。 “今日宴席还没过半,你就溜出去闲逛,之前答应我的话,你到底上心没有?” 晋亭情绪不佳,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只敷衍的应了一声。 晋夫人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李翰林家二房有位嫡出的六娘子,你有印象没有?” 长安城中也就那么些人家,晋亭就算没仔细留心,谁是谁也大概有个印象,听晋夫人问话,便心不在焉胡乱点点头。 晋夫人说道:“我见过这丫头几回,温柔知礼,一看便知是能持家的,听说在家也真得李家老夫人疼爱,我打听了几句,人品也是十成十的,李家人口也简单,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 “太矮。” 晋夫人还没说完的话被儿子两个字怼了回去,“矮?不矮吧?不过,你这么一说,那丫头确实有些圆润,是显得不太高挑。” 她想了想,又说,“那李翰林家的十二娘子,你看见没有?我见她知书达理,说话也大大方方的,在大长公主和皇后娘娘面前也都应对得体……” “太瘦。” 晋夫人一顿,“好像是有点瘦,太瘦了不好生养,那刘知府家的七娘子呢?虽说咱们不选门第太高的,但也不能太低了,毕竟大家出身明是非教养的好,温柔体贴将来也好照顾你……” “太闷。” 晋夫人憋了一口气,又说了几个她看着不错的,可晋亭不是嫌这就是嫌那。她怒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属意哪个!只要你能说的出,就算是头猪,我也给你娶进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