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太对劲,若在往常,她破了星点的油皮都要大呼小叫半晌,今天可不像她……” 春芜的神色见满是戒备,“奴婢可不信她对老夫人有多大的孝心,这里头八成是有什么幺蛾子吧,姑娘,咱们得小心……” 云楚忱脸上扬起一抹讽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这些魑魅魍魉三天两头想要受点教训,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她掂了掂手里的晨露,说道:“走吧,先去祖母那里再说。” 云楚忱经常来伺候云老夫人起身用膳,大家早就见怪不怪。 她一进屋,芝兰香清幽的气息扑面而来,氤氲香雾中,云老夫人刚刚起身,丫头们早就准备好了清晨润喉的水,云楚忱一走一过,伸手探了探茶盏的温度,觉得正好才递给云老夫人。 “祖母,先润润喉。” 说话间,云老夫人眼皮也没抬,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微微润了润口舌便放下,这才开口:“你来了。” “是,孙女方才在路上还遇见二妹妹,二妹妹心系着昨夜的雨,特意起了大早给祖母采集晨露烹茶,只是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肘磕破了一大块,瞧着很是骇人,只好让我替她将晨露带了过来,等会祖母用了早膳,便能喝着雨露茶了。” 云老夫人微微蹙眉:“可请大夫了?” “已经让人去请了。” “这二丫头,整天毛手毛脚的,做个事也做不好,到底是姨娘教出来的。” 她言语间颇有些不满,但她实际上并非是对姨娘庶女本身身份的不满,而是因为长子宣永候太过宠爱这个连姨娘,堂堂一家之主被一个姨娘哄得团团转,说出去到底没什么脸面,所以她对连姨娘一直颇有微词。 不过长媳无子,连姨娘给长房生了儿子,即便是庶子,那也是一样金贵的,云老夫人也因此很少会去下连姨娘的脸面。 “二妹妹年纪还小呢,过两年也就稳重起来了。” “什么年纪还小,你不过比她大了半岁多,瞧着平日里行事,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云老夫人从来不吝啬对云楚忱的夸赞,一来是因为云楚忱的确处处尽心,相比其他儿孙口头上的孝顺,云楚忱做的更多。二来,这是她力捧云楚忱的一种方式,只有她的好名声传出去,将来才能为侯府换来更多的利益。 张妈妈很懂云老夫人的心思,拧了帕子过来说道:“咱们家大姑娘,就算跟满长安的闺秀比,那也是天上的。” 云楚忱很自然的接过张妈妈手里的帕子,递给云老夫人,“妈妈可不兴这么夸人的,姐妹们有祖母时时长眼,都是个顶个的出挑,就说方才二妹妹,若不是为了护着那一瓶晨露,她也摔不了那么重,说到底,还是对祖母的一片孝心。” 云老夫人这回听了她的话倒是有些诧异,随即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算她有心了。” 云楚忱一笑,心道,说到底还是要彰显侯府女儿的美名,才能得到老夫人的青眼。 不过,她现在出言帮云挽心说话可不是真为了捧她,而是为了让她一会放幺蛾子的时候多吃点苦头。 现在云老夫人对云挽心有多么满意,一会就会有多么愤怒! 祖孙俩一起用了早膳,妙安便捧了茶水上来,云老夫人最爱这雨露茶,闻之心悦,品之得趣。 云楚忱见她露出满足的神情,笑道:“妙安之于茶艺一道,少有人能出其右。” 她不直接夸云挽心,而是去夸妙安,妙安自然而然要谦虚的将功劳归咎于云挽心的晨露上,替她去夸云挽心,这样一来,云楚忱故意捧云挽心的痕迹就会减少许多。 妙安听了云楚忱的夸赞,果然顺着她心中所想,说道:“昨夜的雨的确好,若没有二姑娘的晨露,就算是奴婢,也烹不出这样的好茶。” 云老夫人听了果然很高兴,对一旁的张妈妈说道:“你去将那瓶雪芙膏取来,给二丫头送去,一个姑娘家,身上不好留疤痕,要叮嘱她时时注意着伤口。” 张妈妈正要应声,门外就传来婢女禀报的声音:“老夫人,二姑娘来了。” 众人闻声都抬眼望去,就见云挽心莲步轻移从外面进来。她此时已经重新换了衣裳,能看见衣袖下略微鼓起一块,想必是缠了厚厚的绷带。因为伤在手肘上,所以她行礼时动作有些别扭。 云老夫人罕见的没有因为礼仪责备云挽心,而是说道:“正说起你呢,你就到了,伤势如何了?可严重?” 云挽心扫了一眼云老夫人跟前的茶盏,看见云楚忱毫无所觉的神情,眼底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