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种种动作一一做完,毫无征兆的,种郎已经站在他面前。 明远蹭地跳起来,定定地盯着眼前人,顺便用手掐掐自己——不是梦,是真的。 和种建中一起出现的还有门房,明家的门房指着那人,语带不忿,指责道:“郎君……又是这人,又是……” ——又是用闯的! 种建中转头朝门房哼了一声,道:“一回生二回熟,你既认出了我,便该知道你家主人不会怪罪。” 那门房见确实如此,赶紧脚底抹油,迅速开溜。 明远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管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 种建中却大踏步上前,站在明远面前一尺之地,向他伸出双手…… “哎哟!” 造次了的人伸手抚胸,毕竟被明远伸拳“狠狠地”捶了一记胸口,就算不痛也得好好地呼一声痛,这样生气的人才能快点消气。 这些哄人的“策略”……在回京的千里归途之中,种建中都已经细细地想过了。 谁知明远一开口吐牢骚,便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师兄上次回来,竟然想从宣德门直接溜走!” 种建中伸手挠头,心想:算起四月间的旧账……这小郎君生起气来,后劲也太长了些吧! 却看明远那一对睁大的双眼,眼圈渐渐泛红。 “你也不想想那是我在京中对付的是什么局面:介甫相公刚刚罢相,大灾刚过,人心浮动,物价高企,交子不稳……一切都是最不如意的时候。” 说起这些旧事,明远当真是委屈的要命。 那时是他在汴京过得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压力重重,都得由他一个人扛着,还得再为师兄额外多担一分心思。 最要命的是,当时他当着师兄的面还不能说出来——只能忍着。 往事不堪回首。 倒苦水这种事,但凡开了个头,便再难止歇。 种建中听着听着,心中顿时涌出无休无止的怜惜。 自己当初确实是做得太不地道,竟然想着只见一面就走。可谁知,如果不是明远想得周到,用卧铺马车送了自己一程,恐怕自己那张庚帖都送不出去。 现在估计也别想再登堂入室了。 想到这里,种建中再度伸出双手—— 胸口却又被明远怒气冲冲地挥拳捶了一记。 但这次他只觉得明远的怒容太过可亲可爱,让他竟连呼痛这策略都忘在脑后。 “还有你,要么音讯全无,要么就是毫无半点征兆地出现在我家的……” 说到这里,明远突然住口,意识到了什么。 种建中却笑了,这回终于真正做到将眼前人拥了个满怀,柔声道:“好啦,小远莫恼。这回师兄绝对会极有‘征兆’地出现在你家的榻上。” * 同一时间,种师中独自在长庆楼宴请亲朋好友。 这次可真是将明、种两人在汴京城中他们共同的亲朋好友一网打尽。然而众友们兴冲冲而来,却没见到明远和种建中。 见到种师中独自宴客,大家都很有些奇怪。李格非忍不住抬了抬鼻梁上架着的水晶眼镜,第一个开口问:“端孺,彝叔呢?” 贺铸也问:“不止种彝叔,怎么远之兄弟也没来?” 种师中早就预备好了说辞,笑道:“我阿兄早就盼着今日与各位见面。但实在是舟车劳顿,再加上有些水土不服……” 一时间满席都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彝叔是回他住惯了的汴京,竟然也会水土不服?” 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