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挎着的一柄长刀的刀柄上,却始终不动声色。 这名一直跟随着种建中的年轻亲卫向来以“面无表情”著称,从没有人从他脸上看到惧怕或是紧张的表情。 但是此刻,只有最熟悉向华的人,才能从他眼中看出几分仇恨与愤怒。 站在种建中身边另一名指挥使此刻却眼中流露焦急,望着种建中,盼望身边主将手中的“千里镜”能够给一个明确的答案。 少时,种建中移开千里镜,将它收短,放在怀中,转过头来,告诉身边的人:“是吐蕃人,旗号上是‘禹藏’。” 向华听了根本没反应——管他是姓“禹藏”还是“野利”,是吐蕃还是羌人,在他看来都是党项人。 那位名叫窦和泰的指挥使却吃惊地道:“怎么是‘禹藏’……吐蕃禹藏家不是一直盘踞在兰州的吗?” 禹藏家向来在西夏国中任着高官,但却是出身吐蕃族,与青唐吐蕃关系密切。 种建中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冷冷地道:“管他来的是谁。” 他说着回身,向身后看了一圈,冷静地发号施令:“放出哨探去打探消息。我们现在总共有三个指挥,一个指挥去清点粮秣与军需,保护水源,另一个指挥去清理这座城的城墙,剩下一个指挥在城中巡视,但有敢散布消息,动摇人心者,斩!” “是,种昭武——” 连同那窦和泰在内,几名指挥使和指挥副使立即领命而去。 种建中站在女墙跟前,冲远处道路上的烟尘望了一眼,咬了咬牙,低声念道:“禹藏……” 此刻他所在位置,是在鸟鼠山的另一侧蒙罗角部此前控制的主城。 前些日子他率领三个指挥,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了依附党项人的别羌蒙罗角部,夺下了这座蒙罗角部的主城,并依王韶之命,在此暂时驻扎。 但很显然,连王韶这样富有智计的人都未料到,蒙罗角部背后的党项人来得这么快。或许别羌的这个部族,就只是党项人的一枚棋子,抛给宋人的一枚鱼饵而已。 在宋人眼里,羌人筑的城哪里能算是城,多半只能算个大土丘。然而蒙罗角这座主城因为是在唐时寨堡的基础上修建,所以基础打得还不错,可以勉强算是一座能够抵御袭击的城池。 在他离开城头的那一刻,党项人的旗帜已在距离城外六七百步的地方高高飘扬着。 到了晚间,种建中麾下几个指挥已经大致将他吩咐的任务完成,聚在种建中帐中回报。 “城中的粮秣还够支持六天,城中有水井,饮水方面没有问题。”窦和泰大声回答。 种建中带来的总共三个指挥,其中一个马军指挥四百人,另外两个步军指挥五百人,另外还有六百左右负责粮秣转运的厢军与民伕。总人数在两千人。 此外,城中还有数百名被蒙罗角部直接丢下的羌人妇孺。通常宋军不会对他们如何,只是会在合适的时机将人一并迁入陕西路内各城,与汉人混居。 “派遣人日夜看守水井,不许任何羌人靠近。” 种建中严令一下,窦和泰悚然一惊,才想起即便是羌人妇孺,只要里面混了探子,就可能会对己方不利,连忙称是。 “立即搭建‘霹雳砲车’,命令砲手寻找合适的观察地点和发砲地点。” 窦和泰又问:“种昭武,‘霹雳砲车’设成是定点还是机动?” 种建中略想了想便答:“两驾砲车,其余定点,设在最矮的那几道城墙跟前。” “对了,还有‘那件东西’,确保任何人不得随意触碰。放在防水的地方,千万不能被雨水打湿。” 种建中肃容吩咐。 “窦指挥,就连你自己手下也要千万小心。一旦失误,那会是粉身碎骨之祸。” 窦和泰听说过那是一种威力极其巨大的武器,但具体如何,他还没有见识过。此刻听种建中吩咐,便匆匆应了,自去安排。 紧接着帐外报探马回来,却是两名探马同时快步进帐,向种建中行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