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前明远就曾有过安排, 他名下的产业大多有妥当的人安排在妥当的位置上, 不至于需要临阵换将, 一片慌乱。 明远决定将这些人都留在汴京, 跟随他前往杭州去的, 只有向华和史尚等区区数个而已。 当然, 这些作坊和留守在汴京的人也都得明远打了招呼:如果在杭州他需要拓展生意, 传一份信件,汴京这边就会调集人手到杭州去。 因此这批管事与工匠大多有了心理准备,安排好了家事,如果明远有需要,他们可以随时出发。 种建中那边,则是将所有军器监未尽的事务都交给了贺铸。 贺铸为人慷慨激越,但为人做事却颇为老成。种建中对这个同僚一向称赞有加,明远也与贺铸聊过两次,认为是一个可靠的人选,能够将种建中建立起的军器监新工艺新项目一一继续推动。 * 王雱对明远也十分感激,甚至亲自去明家拜谢。 两人坐在明家小院的花厅里,王雱看看四周,却没有上次来时那种回声阵阵,耳边惊雷的奇异感受了。 “远之贤弟,家中大人和愚兄对你都是万分感激。不知远之前往杭州之事是否顺遂?有没有小弟可以帮到的地方。” 明远望着王雱,似笑非笑。 王家父子看起来很上道啊,至少明白投桃报李的道理。 不过政治家大多能熟练掌握这一技能,才能在有过一次合作之后,继续争取下一次合作。 “确实有一件,只不过与小弟前往杭州之事无关。它事关……山阳镇。” 明远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他那个花钱任务中,“一千万贯”的阶段已经开始,明远并不认为自己需要等到杭州,才能开始花这手上大笔大笔的钱钞。 汴京不管怎样,都是北宋的政治中心。 既然与王家父子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明远便打算在这里为自己谋取一些政治利益。 等到王雱听明远把诉求说出口,这位大衙内惊讶地瞪大眼睛:“远之,你要修路?” 明远乐了。 他若是修路,王雱绝不至于这么惊讶。 令这位宰相之子在他面前如此失态的原因是——明远告诉王雱,他想要朝廷法度明文授予的筑路权。 而与这筑路权相对应的权益是——他修的公路,要有权利收费。 王雱直接傻眼。 他真的很想问问明远:远之,你还真的是个儒生吗? “从三代至今,所有的儒家经典,没有任何一条上提到过,可以将道路据为己有的呀?” 王雱绞尽脑汁,想出用这个说辞来反驳明远。 明远微微一笑:“然而,先贤们的经典上,也没有提到过,为他人修筑道路,就一定应当是义务劳动,从而没有回报呀。” 这是明远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既然下定决心要扭转这个时空的前途命运,自然会考虑它需要作出哪些改变,才能达到目标。 这种改变必须得从小处着手,潜移默化地转移这个社会中的某些观念。 这可千万不能大张旗鼓——王安石不过就是提了个“青苗法”,就被人吐沫星子喷到脸上。新党似乎万里波涛间冒出头的一块礁石,随时随地承受着各种各样的打击。 所以明远千思万虑,反复思考之后选择的切入点,就是筑路权。 他打算修建一条“高速公路”,但是打算对使用这条公路的车辆马匹“收费”。 王雱坐在明远对面,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问:“远之,为何这次我在你面前,就没有那种‘坚信你说的一定对’的感觉?” 明远:……额。 这是因为他这次没有选择激活“舌战群儒卡”啊。 “元泽兄是没有见过我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