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价钱。 于是明远开诚布公地把叶家三房叶俊生勾连黄厨, 故意打压长庆楼生意, 让长庆楼经营不善、主顾不敢上门的事实告诉了对方。岂料叶鹏生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还指责明远挑拨他们堂兄弟之间的感情。 明远当时就满脸问号:我挑拨?我认得你们家吗? 他估计叶鹏生这是爱惜名声, 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毕竟长庆楼转手要经过扑买, 叶鹏生反正能将酒楼卖个好价钱, 又怎会在乎这酒楼最后到底卖了给谁?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 明远可能还会心存犹豫—— 长庆楼涉及的纠纷太多了,又是家族争产,又是勾结主厨的,牵扯到好几方,将来重整旗鼓也不容易。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这叶鹏生不该看不起种建中的。 明远与叶鹏生约在兴国坊附近的一家茶舍里碰面,正好遇上种建中与贺铸等同僚从军器监中出来一起吃个便饭。 种建中与贺铸身穿绿袍和青袍,过来与明远打招呼。叶鹏生便激动万分,争着要与两人认识。待后来知道种建中不是进士出身,原本又是武职转的文官,而贺铸是个“外戚”……那叶鹏生的态度就肉眼可见地冷淡下去。 这种事种建中在汴京城中已经经历了不少,只是淡笑着告辞并不在意。贺铸则仰着一张丑脸,瞪了一眼叶鹏生,将这酸儒吓了一大跳,转身便走了。 然而明远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光明正大地“学历歧视”“职业歧视”的。 明远就是这个臭脾气,他平时看上去又慷慨又温文,但凡有人冒犯了他和他的朋友们,明远就既不慷慨,也不温文。 这场会面,当然不欢而散。 “这长庆楼我志在必得。” 见过叶鹏生,明远便下了决心。 这是“天予弗取”,如果平白错过这么好的花钱机会,明远自己都会尊称自己一声“圣父”。 史尚当即响亮地应了一声“是”。 但这位大管家也没忘了提点明远:“明郎君,您事先想想好,接手长庆楼之后,咱们的人要能经营才行。” 明远一撇嘴角。 “要是不能让长庆楼跻身‘七十二家正店’的翘楚,我就不姓明。” 史尚一听,顿时欢欣鼓舞。 可怜他哪里晓得,明远本来就不姓明。 “还有一件事,你帮我思忖思忖。” 明远向史尚提出问题。 “扑买这件事,我该怎么出价。” 如果出价低了,怕争不过叶家三房的叶俊生;如果出价高了,又怕便宜了叶家长房的叶鹏生。 “依我看,您的财力远胜叶家三房。如果为求稳妥,您就尽量往高里出价。” “至于叶家长房那里,怎么也不会便宜他的。” “为什么?” 明远看史尚说得自信满满,很好奇地追问。 史尚附耳过来,将扑买的详细规则向明远解说一番。 明远原本不想表现得如此不厚道,可还是笑了。 “既然怎么也便宜不了那叶鹏生,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自然是加大筹码,朝高里喊价就是。 汴京城中七十二家正店之一,如此位置,又是如此规模,算上地皮楼宇,再算上自酿酒的经营权,这桩交易的成交价得是十万贯起步。 ——1127再也不用担心我花不出去钱钞啦! 当然明远名义上得做出一些筹款的动作,他分别写信给远在苏杭的“工具爹”和在京兆府的蜂窝煤厂。 不久,“工具爹”有来信,随信附上一堆茶引,由明远去金银钞引铺子兑换成为现钱。 京兆府的蜂窝煤厂则上交了一部分利润,留下的资金足够他们购买秋冬时候的石炭原料的。 除了这两项外地的“财源”,明远在汴京的产业:朱家桥瓦子和刻印坊也多少有点贡献。 如此一来,明远看起来便像是一个有足够财力支持的少年豪客,能够与汴京城中的豪商们一较高下,“扑买”下一座知名“正店”。 正在这节骨眼儿上,开封府推官任上的苏轼带来了新的消息。 “七十二家正店,已经多年没有转手了。开封府打算借这次机会,重新给自营酿酒权定价,用作以后扑买酿酒权的标杆。所以这次开封府定下章程,长庆楼‘扑买’公开进行。” 明远原本已经从史尚那里听说了的“扑买”的详细流程。 以往“扑买”,都是非公开举行。开封府会事先发布公告,说明“扑买”标的,底价几何。 有意竞买者需事先将竞买的价位写明,用桑皮纸信封封上,连同成交保证金一起交到开封府。一天后,由开封府负责拆封,当日或者次日宣布结果。 在所有提交的竞买申请中,出价最高者竞买成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