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徐志回皱起眉语气不怎么好。 他手上的力道一点儿没让,徐轻尝试了一下,于是松开手点头:“噢……好。” 什么东西都可以在那边买,所以家里能带的不多,徐志回像头顶着一盆水似的不愿意同她说话,在屋子里忙忙碌碌,实际上收拾的也就那么几样。徐轻在二楼的沙发上坐着,看着爸爸像很久之前要送她去上学一样收拾行李,回忆过去那么久,可是现在再看的时候也总有那么些影子。 “过来看看你的衣服。”徐志回不耐烦似的开口。 “来了来了。”徐轻哼着歌儿走过去,突然从侧边抱住爸爸的手臂,“爸爸!” 声音有些清甜,能感觉到徐志回一瞬间的呆住。 “谢谢爸爸。”徐轻甜甜笑道,“我爱你爸爸。” “滚滚滚滚,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徐志回把手收起来,板着一张脸走下楼梯,在中间的台阶上缓了一缓,从背后看是没有声音的,但是扶着墙壁的手有些微微颤动。 前几年开店还贷日子那么苦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但是却因为女儿一句突然的“爱你”而老泪纵横。 “叔啊——叔!”楼下小青在喊,“锅里水要开啦叔!!” 他动作有些木讷地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在满是油污的围裙上带了带,随后下楼。 “叔!!!”小青要叫破天花板了。 “来了来了!喊什么?叫魂呢。” 很快到了十二月初,台里各种工作都进入了收尾阶段,虞莓带着第七小组的几人过来送徐轻上中巴车,还有一些听说了过来凑热闹的,面前站了好一些人,徐轻有点儿不太适应。 “你,你们快回去吧。”社恐脸吸气,“呃,我自己去就行。” “徐轻同志。”虞莓恳切道,“这一路辛苦你了。” “辛苦你了。”珍妮。 “辛苦你了。”任逊。 “噢……谢,谢谢。”徐轻点头,接过石文静递过来的一束假花,本来不紧张的,被这么一送突然紧张起来,吞了一口唾沫,“那个我就——”上车了。 三个字被吞没在嗓子里,只听虞莓一抬手:“三,二,一,唱!” 在场所有同事,五音全的五音不全的,稀稀拉拉并不整齐地唱起来:“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却打不开我深深的沉默……” 徐轻微微愣了愣,耳畔是裹挟着寒意的风,鼻梁是冻得没什么知觉的,耳廓有些发红。好像眼前有无形的镜头,轻轻地,缓缓地,掠过每一个曾经一起工作过同事的面孔。 所以为,为什么要唱这首歌。 身穿笔挺西装的虞莓站在那么多媒体的镁光灯前,姿态诚恳而从容地向大家说明广电台对于承认午间专访娄佳宜报道信息失误的态度; 眉毛很粗经常戴着黑框眼镜的石文静面对三十五岁中年危机的时候,依然熬了一夜去查黄莉莉丈夫公司问题,满眼血丝抬起头说自己找到原因了的那种喜悦; 平时文文静静的珍妮在独自面对一个现调任务的时候,学着前辈们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最终在镜头面前说出“我们是一首简简单单的诗”那样对未来满怀希望的目光。 …… 徐轻坐在车里,耳旁好像又回响起这首非常经典的老歌《祝你一路顺风》,比起失落,更多的是一种对朋友未来的憧憬与祝福。从她入职以来,在她的这个转折点一般的二十六岁,上天那么心软,让她认识了这么,这么好的一些朋友,也经历了很多从前不敢去想的事情。 ——我只能深深地祝福你。 深深地祝福你。 最亲爱的朋友,祝你一路顺风。 车内空调暖暖的风从扇叶吹出来,原先冻得发白的脸好像也有了些血色,徐轻转过头看向刚才虞莓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