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去死,我还很想改变这个环境。”徐轻看着她的眼睛,里头透出的光有点像窗外的太阳。 “我想证明我说的,是对的。”徐轻说。 是哪些呢?程盈当时已经没有什么能力去思考,但是伸手触到阳光的感觉真的很温暖,让她有些眷恋得不想收回来,就这样把头轻轻靠在身边这个女人的肩膀上,就像刚才这个姓吴的女律师拉住她的手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像同性别相连的一种惺惺相惜的血脉,能够给一个歧途中的女孩儿一些温暖。 “嗯,我去问了一个人。”徐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是一个律师,他说……一个人有错,但是她需要承担的错误程度也取决于她做出的错误程度,其他的行为不合理,当然,也不合法。” 程盈闭上眼睛,好像在认真去听旁边这个女生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儿,她小声问:“……不合法?” “对,当然了,他都对你用安眠药了,肯定不合法。”徐轻的语气听着有些情绪了,“这是杀人未遂,看不告得他倾家荡产。” “可,可是我现在一点点钱都没有。”程盈慌了,“而且我……要自己去吗?” 她有点害怕面对大众,网上的这些言论让病床上的她甚至去想,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也挺好的,就像评论里说的那样,她死了的话爸爸妈妈可能也不用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甚至别人还会同情他们。 她死了的话,袁席林这样的人肯定为了前途会给爸爸妈妈一大笔钱,他们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她死了的话,爸爸妈妈也不用偿还她跟公司之间这么多钱的一笔债。 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是因为听到徐轻在门口问一声手术费多少钱,她可以先付。 这样又欠徐轻了。 “我认识一个女律师愿意接公益案件。况且如果你不自己去,怎么能让那个人渣好好睁开眼睛看看。”徐轻把她的头和身体掰正,伸出手拍了拍她的侧脸,“承认自己从前犯过的错误,然后堂堂正正的站在镜头面前,因为没有一条法律要求受害者干干净净。” “你受了伤害,当然有权利拿起法律的武器去制裁这些威胁压迫的人渣。” 会有这样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孩儿说话的时候非常有底气,而且逻辑这么清晰。 程盈透过她的眼睛看到自己,看到身边有同样经历的女孩儿,想起之前跳楼的那个朋友,她赴死之前会不会是和她一样的想法呢?——现在又看到徐轻,看到吴律师,看到很多生活得很好的女孩儿向她伸出一只友好的手。 “arna。”她抱住徐轻的肩头,泪水再也止不住,“只有第一次我是自愿的,你会不会相信我……” “嗯。”徐轻回抱住她,声音很温柔,但是回答得也很干脆。 “真,真的吗?” “证据上显示你是被强迫的,所以我信。” 程盈不知道是原先积累的情绪在这瞬间爆发还是出于感激,泪水依然在往脸颊下流淌,可是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就这么攥着徐轻的手。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配合我。”徐轻用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我们……录个视频。” 法庭内的灯光依然亮如白昼,举着天平的雕像小人映出泛着灰黑色的金属光泽。 法庭之上,天平之前,吴律师腰身挺得笔直,口齿清晰地说道:“二十三条已经着手实行犯罪,由于犯罪分子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是犯罪未遂。” 她抬起眼看向面前坐着的人,与此同时,程盈也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睛。 “构成故意杀人罪,一般判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在此基础上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