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好意思,还未等我嘲笑,便反客为主拉着我脚步轻快下楼:“饿了饿了,下楼吃东西。” 说是双方增进了解的派对,实则阵营分明。 一肖的员工簇拥着肖然嘻嘻哈哈,时不时爆发出响亮的喧哗。 我们四位女生,聚在摆放精致甜点的餐桌旁交头接耳说他们坏话,当人们有了共同的讨厌对象,再表面的关系都显得真情实感起来。 “听说肖然的鼻子之前在美国做的,看着还挺自然。” “他还在直播的时候说自己从小到大都长这样,现在的网红脸皮可真厚。” 新曜另外两个员工分别叫楼悦和徐芳然,来自不同的部门,楼悦是眉清目秀的栗子色波波头,徐芳然鼻梁上有颗小痣,喜欢穿颜色鲜亮的衣服,与我不算相熟,只在这个项目中才建立起几分交情。 我知道她们怀着对于豪门夺权狗血事件的窥探和想象,曾于背后偷偷议论我,态度是我落魄的日子里随处可见的幸灾乐祸和恶意揣测。 不过好在八卦虽然是人的天性,本心并不算很坏,见到肖然那样表里不一,又仗义心起,时时为我打抱不平,我不擅长的领域也愿意花费精力认真指导。 “祁愿,你是怎么得罪肖然了,不惜弄得这么难看也要对付你。” 楼悦和徐芳然兀自讨论了半天有关肖然外貌是否天生的问题,见我和关萌萌光顾着品尝食物没有加入她们的对话,语锋一转终于问到内心最好奇的问题。 “啊,就是之前认识的人的回国派对上,他穿了件假货,被我认出来了而已。” 我眼皮垂落,欣赏不远处灿烂绚丽的景观灯。描述点到为止,隐去前半段容清渠替我出手教训肖然的事情,免得说出口她们认为我存心炫耀。 她们不知道肖然是gay,男女之间的纠葛无非老套几样。本想能听到波澜壮阔、抑扬顿挫的爱恨情仇,结果却是这么一件不够精彩也不够劲爆的小事。 楼悦脸颊肌肉一抖,隐隐的兴奋感凝结眼梢,下意识感叹道:“这,穿假货参加顶尖富二代派对,被认出来又记仇这么久,该说肖然心眼大还是小……” 徐芳然与她两眼对视,侧过头来想要握住我的我,又顾忌着什么再叁犹豫把动作收回去,只口头安慰我道:“祁愿,你也别太在意肖然做的事和说的话,到时候你回到祁家,想整他还不是跟踩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未知事物真相的外人,总觉得我是跟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的不懂事大小姐,等哪天回心转意,和父兄撒撒娇就可以过回公主般的富贵生活。 只有我知道,永远不能了。 就算重返祁家,我注定站在祁岁知的对立面,同他抗争到底。 我默念着祁岁知的名字,指尖拂过藕色餐布上疏朗刺绣的繁复花朵,形状似是茉莉,绰约而重瓣。 正苦恼不能讲出实情,应该回应些什么敷衍过去面前目光中充满试探的两位同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及时雨般震动起来。 “抱歉,你们先聊着,我去借个电话。” 余光瞥见屏幕上顾之昭叁个字,我眉心一跳,顿觉身处派对角落也不安全,人多口杂万一听到怎么办。 趁无人注意,我轻手轻脚走上别墅五楼,夜风卷袭游泳池的水汽吹来空旷的冷意,不似楼下热闹,两侧的落地灯光也暗幽幽的。 我将系带的英伦外套收紧包裹身体,手臂陈横撑在防护栏杆之上,电话提示音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顾之昭的电话:“不是说过不可以随便打电话吗?” “愿愿,我发的短信你都没有回复,最近很是不是很忙?”顾之昭装作听不见我质问的话语,符合他性格的关切不动声色又理所当然。 我不回复他,一面因为确实很忙,一面因为顾之昭明明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又不按照常理出牌。 有时候叫我出去吃饭, 有时候提醒我明日有雨记得带伞, 有时候发送服装珠宝的截图问我喜不喜欢, 有时候又会莫名其妙的说工作好累十分想念我。 变了个人似的,粘我粘得很紧。 好像我们的关系不是交换生理欲望的炮友,而是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 作者的话:今天很粗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