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颠簸,天又热,等下马车时,徐迟已经浑身湿透了。 好在她前几日就已经知会了寺中的和尚,预留了一间房。 此时徐迟心中所想,不过好好沐浴一番,再睡个囫囵觉。 太平寺在积香山顶。 徐迟以往上山,必定是一步一步走上去,但今天情非得已,她只能雇了一顶轿子。 轿子里颠簸更胜马车上。 徐迟身上被颠的又酸又痛,心里简直恨陈缓恨的要死,全然忘记自己昨夜也呻吟的忘情,至今脖颈上还有他留下的吻痕。 山路行至一半,徐迟透过帘子望见有背着竹篓下山的小沙弥,连忙叫他过来。 “小师傅,今日莲池长老回来了吗?” “长老前日刚从山中回来,近几日都不会再出寺,女檀越来得可巧了。” 顶着个圆滚滚光头的小和尚摸摸后脑勺,有些可爱地回答她。 徐迟得了答复,忙令丫鬟塞给小沙弥几块蜜饯。 那小沙弥推拒几下,最后还是因为年纪小贪嘴,收下了。 轿子继续颠簸。 徐迟想到自己前来的太平寺的目的,不免惆怅起来。 今天她非来不可,一来是为了避开陈缓。 二是为了和京兆尹夫人打听替陈缓娶妻的事情。 叁来,为的就是见那寺中的莲池长老一面。 其实这个月她来了两次,为的都是看那个和尚一眼。 可惜和尚入山采药而去,让她次次都徒劳而返。 偏偏今日她身子不舒服,和尚就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都在戏弄她。 山顶风烈。 下轿后徐迟被风一吹,顿觉神清气爽,一路上积攒的燥热与郁烦此时消了大半。 可惜两股间依旧酸痛,她勉力支持,随着那接引的僧人一路行至厢房。 与她相约在太平寺相见的京兆尹夫人派人给她留了话,说是自己要晚一日再到,这可合了徐迟的意。 她还犯愁,自己这副模样见人,会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赶巧京兆尹夫人今日不来,她正好可以歇息一个下午。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午间到的太平寺,下午就发起热来。 这一烧烧得徐迟神智不清,躺在厢房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 丫鬟们都吓坏了,生怕她有个叁长两短,为她忙前跑后,甚至把寺中的莲池长老给她请来看病。 这倒不是下人们自作主张,以势压人。 莲池长老常常下山义诊,为百姓们看病,在积香山一带是很有名的。 而京城的医馆,离太平寺一来一回要半天的时间。 再跑回京城请医师,未免舍近求远了。 徐迟迷迷糊糊躺在床上。 寺院的厢房不比侯府,但屋舍也整洁干净。 她身下的枕席上也有皂角的清香。 隐约间徐迟听见伺候她的丫鬟雀儿引了一个人进屋。 那人行至她的床前。 徐迟在皂角味之外,闻到了另一种如玉似雪的味道。 她费力睁开眼。 来人一身素白僧衣,腕间一串白玉菩提。 原来是他。 果然是他。 —— 首-发:rourouwu.in (ωoо1⒏ υip)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