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个不务正业的孩子,那么他能理解,可是学校的同学老师,甚至是刑父商业往来的合作对象,都在夸赞他的优秀,刑野更加不解。 是他还不够优秀?是他还不够努力? 都不是。 是母亲强要了父亲,才有如今饱受嫌弃的他。 刑天豪又在那里不忿地囔囔,说刑母心机,甚至在确保有了他之后,还专门躲到了外公外婆那里去,一直到他生下来才重新回家。 “我说过,就算你把他生下来,我死也不会承认这个野货!” 野货啊…… 刑野脑子浑浑噩噩。 没关系的,他想。 他知道刑父不喜欢自己,有个出轨的情人,还生下了孩子,只是他现在力量不足,还无法撼动刑父的权威。 等到他长大了,积攒自己的力量,他会为母亲讨回公道。 所以刑父厌恶他不要紧,至少母亲是爱着他的。 “你生他是爱他?别开玩笑了!” 那边的争吵进入了白热化的局面,刑父指着旁边的刑野再一次爆出骂声:“医生都说了,你的身体有病,有问题,他生下来很可能变成一个脑残,就算这样,你还是要生他,不就是为了离婚的时候多分走一份财产!” 刑野的心跳瞬间慢了一拍。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攥紧了拳头,不敢置信地去看刑母的反应。 刑母满脸涨红,表情十分狰狞,挨个细数刑父结婚以来的不忠不义。 却唯独没有反驳刑父的话。 是忘了吗?刑野想。 他觉得自己得问,必须得问。 母亲从不会缺席他的比赛,母亲从不会忘记等他回家,母亲从来都记得他的喜好。 这样的在意,难道也会是假的吗? 刑野张了张口,听不出自己话里的语气,只知道声音出口的时候异常干涩:“母亲,他是不是乱说的?”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小,也或许是刑母顾着和刑父打架,没顾得上回他的话,刑野没有得到答案。 而刑母,也被刑父厌恶至极的一声“离婚”给刺激到,脑子里好像有一根名叫理智的弦断裂,竟从餐桌上拿起了餐刀。 刑野见状,顾不得那些杂乱无章的情绪,刑母离他的位置比较远,所以他撑起身,想要拉开无知无觉的刑父。 刑父不知道危险正从身后朝他迫近,看到刑野冲上来误以为对方要对他动手,先抬起腿,给了他狠狠的一脚。 一个成年人的踢蹬,即使控制了力道,也把刑野踹到了柜子上。后脑勺撞到柜门,少年的眼前一片晕眩。 时间好像变得特别漫长,刑野努力睁开眼睛,一声“躲开”破了音,刑父慌忙后看,刑母咧嘴冲来。 再然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刑父捂着后颈倒了下去,身后的刑母握着刀满手鲜血,开始疯笑。 笑过之后,她没有看刑野一眼,毫不犹豫地将刀子捅进了自己的咽喉。 刑野眼前一黑。 世界好像变得昏黑无比,只有从刑父后颈和刑母喉咙喷出的血液是那样的鲜红。 一贯淡定从容的少年,看着缓缓倒下的尸体,喉中爆出撕心裂肺的哀鸣! 前面发生的那么多件事,都不如眼前一幕给刑野的打击来得巨大,顾平生就站在刑野的身后,看到少年也变得疯狂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没有呼吸的刑母跑了过去。 现场的影像再一次虚化,从顾平生脚下延伸出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木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