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杀掉梨花满,但她已经快撑不下去,必须要汲取生魂。 而这老古板,果不其然拒绝了她。 “金展,你既然如此执着于因果,你现在不杀了她,将来她就会杀了你我!畏首畏尾,不堪大用!我玉族人从来不屑这些无稽之谈!” 金展忍无可忍道:“那你如今不也是落到命悬一线,以凡人魂魄为食的境地!” 玉之净呆愣一瞬,顿时大怒道:“你敢忤逆我?” “金某从来不是你的属下。” 金鸟缩小身形勉力逃出,遁入金展袖中,梨花满依仗聚灵阵,勉强打成平手。她表面镇定,实际最忧心黑袍人是否有其他同伙,能布下那样禁制和阵法的修士,直觉告诉她绝非眼前的黑袍人。既然和凶名显赫的罗刹散人有关,那么再出现十几二十个金丹修士助阵也不违常理。 金展不再保留,虽然灵力单薄,但种种神通应接不暇,饶是梨花满竭尽所能依然喉咙一甜,几欲咯血。 “小小年纪如此狂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撑到最后,”他的表情称得上痛心疾首,道,“是庄居这样告诉你的吗?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不会死?”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不会死? 梨花满怔了一下。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的直觉呢?明明梦里她也死过。不,梦不是真的发生过,只是让她以此为鉴……她简直要怀疑自己魔怔了、在自欺欺人。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是不死之身,那他一定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举动,不在意危险。但她数年来一向谨慎,知道有危险要躲开,知道与人斗法准备万全,这根本不是一个不会死的人会想的。 她瞥到自己仍然在流血的伤口,迟来的痛觉在问她,连庄居老祖都在地下永眠,她到底是为什么觉得自己不会死? 心经自发地徐徐运转,却压制不住她内心的恐慌,这种像不知道是谁安插在心里的一句命令式的暗示,让她这么久毫无察觉,完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刹那间的狐疑掀起惊涛骇浪,如果因为她的自大,她会死在这……那拓跋偈该怎么办? 神识中闪过绿芒,在她认为是幻觉的瞬间,真实的刺痛从腰腹传来。 金展的剑穿透了拓跋偈的手臂,卷起他的刀尖豁开梨花满的腰侧,尽管用这种刁钻的方法规避,弑主的惩罚依然让拓跋偈喷出一口鲜血。 巨大的冲击力令绿芒没入石壁中,拓跋偈半跪在地上,颤抖着吐出一字:“收。” 原来如此,金展将他的修为短暂地提升到了假金丹,还将他藏到附近,当成法宝来用。 重新落回他手心的绿芒刃尖已经发白,其上原本的咒术蛊毒已从她伤口处的血液流向全身,迅速令全身灵力微微一滞。 梨花满捂住伤口神情凝重,化作长虹先行遁去,金展很难超过她的速度,又被她提前布置的阵法阻碍住了身形,一时失去了踪迹。 玉之净此刻传音,语气中的残忍和愉悦到了毫不掩饰的境地:“她身上有我的气息,不管逃到哪都没用。” 连续叁日的追杀终于让梨花满无路可退,与此同时地上的凡人陷入混乱,火光四起,修士斗法卷起的可怕异象更令人绝望。 “遭天谴啊……” “不用管,等咱们出去了,外面有无穷无尽的灵丹妙药、灵石法宝。” “哈哈哈哈,以前是给他脸了,现在叫你家主子出来,给爷爷们磕头认错!” 金鸟盘旋于重山之间,向巨大的水球喷出烈烈真火,淡蓝色的水球中白衣少女闭目掐诀,外界神通无法近身。 拓跋偈已经对父王的故友信了八成,金展亦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刚直端正的脸。 “你与她好言相劝,先叫她把契约解了,否则恐怕会危及你的性命。” 拓跋偈踌躇片刻,上前道:“喂,你……你把我放了吧。” 梨花满睁开眼,伤怀地看着他。 “虽然你对我挺好的,但是,你不觉得很刻意吗?我用不到你可怜我,你既然想为我好,为什么不能放我走呢?”他们明明非亲非故,不平等的施舍放在他王室血脉撑起的傲骨上,那些自然产生的厌倦和排斥,首次被拿到阳光下放大无数倍。 梨花满一直在听,温润的眼睛看进他内心的最深处,像初春的阳光照进了封存太久的冻土。 他从多日的复杂心境中独独捡起屈辱来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