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时我意识不清,不过我还是听见了,你说了类似『你娶我好不好,我一辈子照顾你。』的话,这样应该表示我不用特别跟父亲母亲求情了吧?」谢君朝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田礼歆却总觉得这人远比她所了解的聪明。 「好好好,你该吃药了。」 田礼歆赶紧把药碗往谢君朝面前递,试图略过这个话题。 「那我就当你没意见。」谢君朝点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田礼歆说道「你看我的手,接不住呀。」 田礼歆看向谢君朝被绷带缠得密密麻麻的右手「我不想餵你。」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拿着碗嘛,这碗你两手端都不稳,还要我一隻手拿起来喝,未免也太狠心。」 田礼歆把汤匙塞到谢君朝手里,一面端着碗,一面看着他喝药。 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看他。 田礼歆盯着谢君朝,那双眼睛正因为药太苦,转了一圈泪光在里头,瞳仁黑而明亮,他的内眼角比较圆,眼尾下垂的弧度流畅,微微内双,从另一个角度看,却又偏向细长的桃花眼。 从小便听人家说,美人在骨,而不在皮。谢君朝正巧长着一张骨相优越的脸,高眉骨,不外扩的颧弓,下頜内收,轮廓流畅,直鼻立体,却又有着较宽的鼻翼跟嘴唇,这样的长相,第一眼看的确少了精緻,看久之后却觉得耐看。 「幸亏有你那个腰牌,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被找到呢。」田礼歆说着,忍不住回想起母亲找到他们时,背着灰灰大喊大叫的样子。 「别客气,这不还是你让灰灰去搬救兵的嘛,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肯定做不到。」谢君朝从药碗抬头说道「不过我可真的是长了见识,之前听过中山狼的故事,第一次见到有人真的会背狼。」他说的正是信安侯夫人,这事跡要是传到皇城贵女们耳里,只怕会觉得不可思议,至少他母亲羽大娘子看见信安侯夫人背着狼回来,还能指挥一眾家丁抬着他跟田礼歆的时候,着实睁大了眼睛。 据信安侯夫人本人的说法,当时看到他的伤势下都吓坏了,一时之间忘记自己身上还背着狼,直到她到了军营,才被丈夫跟儿子提醒这件事,连忙把一脸生无可恋的灰灰放下来。 「我家灰灰才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坏狼,真要说的话,你偷听我说话,算计我这一把,还比较像中山狼呢。」田礼歆打趣着对谢君朝说「不过,你要是中山狼,那我不就成了东郭先生了?」 「什么话,我看起来像是会忘恩负义的样子嘛?不过,你倒是有成为东郭先生的潜质。」 「我也不像那种不辨是非、滥施同情的人吧?」田礼歆接过谢君朝喝完的药碗,放到一边。 「这可不好说了。」谢君朝擦擦嘴巴「人心是很难懂的。」 「那倒是。」 两人不自觉对视,终究是谢君朝先忍不住笑出声。 「信安侯,你怎么看。」谢翔在房门外,微笑对信安侯说道。 「你看两个人回来之后看彼此,那眼神拉丝一样,我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亲眼见证自家好白菜被小猪拱了的感觉。」信安侯叹气「我一个好好的闺女,就这样被你家这小子拐跑了,真是不甘心。」 「本来其实也不用这么急,不过夜长梦多,这两个人在那独处了那么久,即便我们知道并无踰矩,可时间久了传出去,只怕对你家姑娘的名声不太好。」谢翔悄声说道。 「这……」 「我知道,你本来犹豫的就是年后嫁过来是否太仓促,现下倒是不用犹豫了。」 - 番外《视角》 颈间传来一股炙热,然后是无尽的寒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