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发暗了,日头半挂于西侧,要落不落。 在朝中大臣层层施压之下,李昂驹含怒命人将公主府的物件送于金蝉寺,又派了不少护卫将寺外紧密围起,美鸣其曰为防贼人。 “皇上只是下令解除婚约,何时说过不让我和公主见面?”深墨色佛寺门前,沉屿之面色略怒,硬拳紧握,额上青筋都高高鼓起。 瞧着阻拦他进寺的几人,险些就要上去同他们搏斗。 “还请沉大人赎罪,皇上口谕,沉大人和长公主命数相冲,为了大人和公主的安危,还是不宜见面的好。” 为首的守卫并无半点松动,又拿出已说了几百遍的说辞。 沉屿之双齿紧咬,上半侧身子都气的发抖。 什么命数相冲? 只要能和公主一起,他宁愿受刀山火海之刑! 寺院内。 几个小和尚正匆忙搬着公主府送来的物件,沉屿之与护卫交谈之声并不算小,寺内能隐约听的清楚。 容清腰身笔挺,缓慢行至提着木笼的小和尚身旁,木笼中的小白团子喵喵叫起,结骨分明的手指一拨,阿离便直朝着容清的怀中钻了进去。 平日里连碰都不许别人碰的小猫此刻正撒着娇,时不时用着毛茸茸的脑袋轻蹭男人下颚。 容清在它背上轻抚几下,低声道:“看你了。” 只见男人轻微俯身,将小白团儿放置地上,小猫如同撒了欢一般,毫不犹豫的朝寺口奔去。 不过一会儿,沉屿之的声音便再次传来:“这是公主的猫儿,我看谁敢动!” 阿离发出些狠叫,随之传来的是几个男人的哀嚎,再抬头时,沉屿之已抱着炸毛的小猫进寺。 他轻抚着小猫的脑袋,神情柔和一片:“乖,不怕……” 瞧见这幅场景,容清在原地静站,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波澜不惊,双眉中隐含些不明意味,待瞧见沉屿之向禅房方向去后,玄色身影方才离开。 沉屿之行至禅房门口时,李静嘉正侧卧于屋内的软榻之上,纤细白嫩的手指提着一本书页,神态认真。 昏黄的光线落得满地,给整间屋子都添上别样的温和,他一时间竟有些不想去破坏这短暂的美好。 书页略动,李静嘉正侧头时,余光刚好瞥见正呆在门口的男人。 她微敛衣衫,堪堪从榻上坐起,清贵又骄矜。 “沉大人?” 这一声刹那间勾回沉屿之已飘散的魂魄,他深情一滞,喉头微动,眉目中闪过痛苦之色。 就差那么一点。 仅仅是一点。 他马上就可以抓住这落日的余晖,可偏偏如同一场美梦,梦醒时分,一切都烟消云散。 女人的声音还是那般熟悉,他还记得那日,那一坨冷香伏在自己怀中,说想去北地。 明明给父亲和母亲的信件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