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化城北的营地。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拍打在城围的缺口上,发出呜咽的声音。 城墙下,数百人鸦雀无声,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与老式录音机转动的沙沙声与念白声。 无论是大明皇家陆军委派的军事教官,还是西楚的湘秦子弟,甚至是部分因为守节有功,成功退旗,投入反清复明大业的原正蓝旗旗人,都安静地坐在小马扎上。 银幕上白发苍苍的老卒从容高歌,被洗得发白的汉军旌旗猎猎作响。 不知是谁开的嗓,大抵是某个爱吃揭阳正宗老秦面的陕西士兵,第一个随着剧中的老卒拉嗓嘶吼。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整个军营都加入了进来。 这一刻,来自湘楚大地,与老秦人爱恨不休数千年的湖南士兵们,一道高歌。 虽然走调,虽然是四面秦腔,但他们全都包含热泪。 这时候,画面渐渐暗了下去。 歌声渐渐止歇。 隐约间,似乎能听到渐渐远去的金铁之声,也似乎能看到,那面泛白的汉军旗帜,终究是徐徐倾倒了下来。 就在大家终于忍不住,泪水流淌下来的时候,画面忽然放明…… · 这则中国银联的宣传广告,朱富贵愿意给它打99分。 唯一的遗憾就是太短小了。 就那么一点点长,说实话,能干点啥? 作为大明天子,朱富贵自然不能短小。 要发挥新秦皇岛皇家影业一贯以来,坚持不懈的狗尾续貂的政策,给所有悲剧故事续上那么一段。 毕竟富贵陛下来了,华夏就崛起了,富贵陛下来了,青天就有了! 在朱富贵看来,如樱花般凋零的死亡之美,是没有希望,没有前途,没有心气的失败民族才会喜欢,才会推崇的。 弄不好,所谓的死亡之美,还会变成阴间的玩意儿。 中国人,就要讲究红红火火,就要讲究朝气蓬勃,即便是在悲歌中,也要仰天长笑,不失心中的希望。 在《民族英雄朱成功》的结尾,朱成功口含鲜血,匍匐在《大明寰宇图》上悲鸣,“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但紧接着,画面一暗,再亮起来的时候,便是雁荡山下一个小康殷实之家中,小名富贵的婴儿呱呱坠地的画面。 这代表着一种传承,一种希望。 而在《大唐漠北的最后一次转账》的放映中,同样也是如此。 “那是……那是左大帅!?” 曾大龙忍不住从马札上跳了起来。 不过没有人指责他,因为这时候已经没有规规矩矩坐着的士兵了,大家全都站了起来,踮起脚尖,站上马札拼命地朝前面看去。 “快看那,那个是我,那个帽子戴歪了的是我呀!” “嘿,那个是我,这高低肩一看就是我老张!” “木头也在?木头他不是被毛子的马刀劈碎脑袋了吗?” “蠢蛋,这就是录像啊,这是咱们在张掖郡誓师入西域的录像啊!” “你忘了?不是经常有一群叫做战地记者、随军记者的大明老爷,扛着摄像机忙前忙后吗?这些录像就是他们拍下来的!真好啊,木头他娘以后还能再看木头一眼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