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的技艺,所以便沦落到这般光景。蓬户不美、唯堪遮身,让郎君见笑了。” 察觉到李隆基的神色变化,王仁皎便又开口解释几句,脸上也流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人品格高低,在于风骨,并不在于外物享用的盈缺显露。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阿忠安居陋舍,更显骨骼玉清啊!” 李隆基一边微笑着回答王仁皎,待其人先行走入宅院后,便又抬手召来一名家奴吩咐几句,然后才又举步走了进去。 刚一入门,便听到一阵激烈的犬吠声,拴在院子一侧狗栏里的黄狗一脸凶狠的望着几名生人汪汪大叫。 听到这狗叫声中气十足,李隆基倒是一乐,索性走到狗栏外,望着那黄狗呲牙调戏起来。 他性格本身活泼好动,斗鸡遛狗之类的闲戏也是非常钟爱,早年还居东都时,因为年龄尚小、父亲不喜他过早沾染这些虐弄生灵的把戏,所以也没彰显出来,如今没了管束,归京之后有了自己的府邸,狗栏鸡舍便都修建起来,只是时间尚短,眼下还没有经营起来。 他这里还在逗着那恶犬,眼角一道人影闪过,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布裙丫髻的小姑娘站在狗栏一侧,一手掐腰、一手敲着狗栏,并一脸不悦的望着李隆基,哼哼说道:“阿耶说有贵客入户,怎样的贵客,入门不觅主人客堂,反而来扰闹我家生物?” 李隆基闻言后先是愣了一愣,视线望去便见那小姑娘虽然素面简朴,但模样却是唇红齿白、宜喜宜嗔,微扬的柳眉、瞪起的俏目,自给人一种不经修葺的生动俏美之感。 接着,他便露出了一丝羞赧,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并讪笑道:“小娘子教训的是,是我失礼了。” 那少女并不答话,而是转头安抚起狗栏中的黄狗,在其手势并呼喝声中,狂叫的黄狗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李隆基只是站在一侧,嘴角挂笑的看着少女这一举一动。这小丫头像是王仁皎的女儿,年纪十岁出头,或因家境不好、并无寻常大户女子的娇气,但因模样生的精致动人,言行动作虽然朴素无礼,可这一份冒犯并不让人感到恼怒,反而从心里泛起几分酥痒。 尤其当这女子转眸侧首之际,有那么一瞬间竟让李隆基恍惚愣神片刻,只觉得那转瞬一闪的侧脸,竟然神似早前宫中让他颇受羞辱、但又忍不住想念的舞女隐娘。 王仁皎匆匆入堂,将待客的器物稍作摆设,然后便又折转行出,正待礼请贵人登堂,便见临淄王正站在院子里、两眼盯着自家女儿,脚步则缓慢移动着。 看到这一幕,王仁皎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转又指着自家女儿喝骂道:“告你这奴儿有贵客登门,不即刻具礼迎见,反去摆弄那狗物!往常的家教丢去了哪里?” 小娘子听到阿耶怒训,顿时惊了一惊,忙不迭转过身来,仓促间却不知作何礼数。李隆基见状后忙不迭入前摆手道:“无干小娘子事,犬物不通人情,骤见生人临门,狂吠不止,倒像是逐客一般。” “速去将那讨债厌物寻回!老子不知欠他几世,稍失管教,便不知溜去哪处浪荡!” 王仁皎又摆手催促女儿去将儿子寻回,自己则匆匆行上前去请临淄王登堂,并又吩咐低头疾行向外的小娘子说道:“顺道告知街尾那几户阿叔,若在家中无事,都聚我家来招待贵客!” 他又担心李隆基或是并不喜欢见到生人,吩咐完毕后又对李隆基解释道:“如今尚能不失走动者,多是关内军门之后,朝廷裁诸军府,各自失了生计,唯有聚活一处,才能免于遭人欺侮。” 李隆基闻言后更是大喜,摆手笑语道:“客随主便,入乡随俗,岂有我与阿忠交好,便逼你断绝别样人情的道理!” 见李隆基并不怪罪自己自作主张,王仁皎才松了一口气,摆手催促仍在门内默立等待吩咐的女儿速行,自己才将贵客请入了堂屋中。 通常一家的中堂作为待客所在,都是一座宅院中最为精心布置的场所。但王仁皎这座家宅长宽不足一亩,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前庭后居的划分,一座堂屋左右隔开,几扇门板支棱起来勉强分出了一个左右,略一环顾还能见到窗下摆着床榻帷帐,显然起居并待客俱在一处。 这样寒酸的环境,已经不能用朴素来形容,简直就是窘迫。而李隆基勉强坐在方从床上揭下的衾被铺成的坐席上后,也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王仁皎也是颇为急切的要维系与自己的一份往来。 他年纪虽然不大,但也自有几分察颜观色的本领,能够看得出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