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的折磨在成年之后变的更加清晰。 “你为你母亲想想,她还需要在赵家做人,”这是一句中肯的话语,赵涛说出来时,带着些许谈判的意味。 他以为,安隅最起码会看在胡穗的面子上,可没有。 她笑了,这笑啊、残忍无情,无半分思忖,她说;“你真是太高估胡穗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了。” 他妄以为用胡穗便能让自己收手? 难、实在是难。 安隅此生啊!狠胡穗狠的牙痒痒。 她低眸望了眼脚边的黑猫,心想,畜生永远都是畜生,可人、有时候却不是人。 安隅端起杯子喝了口清茶,嘴边的冷笑与讥讽是那般明显。 这日上午,赵波与赵涛二人走后,安隅起身,去了院子。 离开主楼、正站在秋日暖阳下,她抬眸望了眼天空,一片碧蓝,阳光是如此清澈。 她沿着磨山的青石板路一路缓缓前行,一身亚麻连衣裙外披着一条绯色披肩,她伸手拢着披肩,步伐缓慢的次踩在院子里的青石板路上,磨山毕竟是九十年代的老住宅,在怎么翻新,也掩盖不住这栋宅子历经多年的沧桑感。 脚下的青石板路逐渐消失,转行至鹅暖石小路,这日的她,着了双舒适的平底鞋,踩在鹅暖石道路上,触感异常清晰。 安隅停下步伐,低眸,视线落在脚下,看着底下的青石板路,微微失神。 忆起今日与赵家人争锋相对的一幕,心底的那抹子无力与荒凉感在度盘爬上来,如同爬山虎的藤蔓长满了脚。 有些东西,埋藏在心底就跟草原上的草似的,一个季度枯萎,一个季度茂盛。 而她此时,对于赵家的仇恨正是茂盛期。 将赵书颜送进医院是远远不够的。 她不否认自己沾了徐绍寒的光,将弄死她们的事情提快了速度。 磨山与总统府,是整个z国财富与地位的象征,这里住着一国权贵。 但她不是,她与权贵沾不上边儿。 她只是一个被权贵摧残的平凡人。 徐黛站在身后,看着女主人低垂首站在鹅暖石道路中间,望着自己的鞋尖,片刻,只见她轻抬脚尖点了路面。 她知,她又跑神了。 磨山人人都知,徐家四少娶了个爱人。 四下无人之时,时常能见到她放空思绪,明明人在身旁,思绪却已然在九天之外。 磨山人人也知,她们的先生,最不喜的便是如此。 徐黛年过四十,人生中该走的该经历的已然都尝试过, 此时,站在磨山院落里,望着低头看着自己鞋尖的女主人,恍惚有种怅然隔世的感觉。 她只觉,眼前这女主人有自己的一方天地,谁也进不去。 良久之后,她抬眸,望了眼天空,那一眼中、没有多余的情感。 仅是一眼,她收回视线,继续如同一只孤魂野鬼游走在这诺大的园林深处,磨山的秋色,浓的不像话,更甚是美的不像话。 随处一拍便是一副风景画。 这日,女主人着一身亚麻长裙行走在浓秋之中,徐黛随手拿起手机拍了张背影。 却不想,仅是这张照片,在多年之后成了徐先生书房桌面上唯一的一张独照。 行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住步伐,她望着枝头桂花,喃喃道;“桂花的花期,原来也这般长。” 徐黛闻言,候在不远处开口道;“倘若一夜秋风起,落地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安隅闻言,点了点头,没在言语。 而徐黛,似是有意想同她言语,在道;“每年桂花开,先生总会习惯拾些新鲜桂花煮茶。” “是吗?”她问,话语漫不经心。 好似对她所说之事完全不感兴趣。 是吗? 不是。 只是这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雨有雨季、花有花期。 世界万物都有迹可循。 但唯独人心,没有。 这日,安隅问徐黛,“世道浇漓、人心不古,你说那些人,怎就如此贪得无厌心狠手辣的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痛下毒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