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如此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安隅用她二十三年的人生告知你。 总是如此。 她原以为,熬过年少初期,待自己羽翼丰满,便可逃离一切。 可到头来现,一切只是在变本加厉的上演罢了。 年少离开,大雨滂沱。 成年归来,艳阳高照。 心灰意冷之余,这个世界上连带着阳光下的灰尘都在给她唱着通向死亡路上的欢歌。 刺眼的阳光下,她躺在滚烫的柏油地上,回想起那为数不多的欢快时光。 古人言,临死前你的生平会在眼前无限放大,让你看见一些掩在内心深处不该见的东西。 而此时、那些过往,占据了她所剩不多的意识。 赵清颜的欺凌,赵书颜的陷害,赵家老爷子拿着拐杖痛击在她脊梁骨上,那一幕幕、都如此的清晰,就好似这些东西在一遍一遍重复上演着。 大雨滂沱之夜,她被赵家老爷子赶出家门,站在冰冷的雨夜下满身绝望,那时、她便想过一了百了。 可心底的微光支撑她行至如今。 却不想、时至今日,在这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微光破灭。 支撑她度过无数苦寒之夜的信念在一瞬间崩塌。 击垮了她最后一分生的希望。 这些年年她紧紧扒着海面上的浮萍才不至于让自己沦陷,如今,却甘愿放弃,让自己沉入海底。 放弃了生的希望。 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结束这二十三年寄人篱下、苦不堪言的人生。 行至二十三年,她未曾亏欠过旁人,独独徐绍寒,成了她离去这世间之前唯一的亏欠。 她若转身回去,未曾上车,该有多好。 心心念念,亦是有所希望。 如今、她像个飘浮在天上的棉絮,起起伏伏,无处可依。 她若转身回去,该有多好。 该有多好。 她若不是胡穗的女儿,该有多好? 她若不来到这个世界上,该有多好? 可人生没有如果,上天给了她一把烂牌,她即便驶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改变出生,无法改变童年阴影带给她的摧残。 她为何要来到这个世上? 为何啊! 这世间,千万种人有千万种人生,可为何她的人生,独独这般受尽苦难? 手术室外,谢呈与华慕岩静坐一旁,谁也不敢轻易言语。 他们道听途说过许多关于安隅的故事,无异乎此人寡漠无情,心狠手辣。 却不曾想,有朝一日,他们会见到如此残酷、撼动人心的一幕。 她踉跄的步伐、迎着车流而上。 那回眸一眼,似是已过百年。 她不是出车祸,是自杀。 是直白的想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冗长的走廊里,洁白一片,手术室门口,二人比肩而坐,华慕岩抬手抚上自己面旁,掩去眼底那抹痛心与不适。 下午两点,洁白沉静的走廊里一群急切脚步声由远至近,伴随而来的是男人急切沙哑的询问声;“如何了?” 华慕岩抬头,乍一眼,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在细看、眼前这个风尘仆仆满面急切更甚是枯槁的男人确实是他挚友。 此时的徐绍寒,哪里还有半分意气风? 数小时的路程将他内心的煎熬数倍放大,将他藏在心底的恐惧激出来。 此时站在手术室门口,见好友欲言又止的神情,彻底击垮了这个男人心底坚固的城墙。 霎时、身形虚晃,若非身后周让过来扶着,只怕这人会栽倒在地。 八月五日、一场车祸,牵扯太多。 下午两点二十三分,手术室通道,有一群医生护士推着推车奔跑而去,沿路、鲜血流了一地。 那恐怖的模样好似慢一步那人便要永登极乐。 徐先生一想到自家爱人被送进来时或许也是如此模样,心跳便漏了一拍。 直直盯着那人被推进手术室才收回猩红的目光。 这日、随徐绍寒而来的除了周让与徐黛,更甚是有一众首都外科神刀手。 这人、可谓是在慌乱之余做了万全准备。 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这世间,在高超的医术也拯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之人。 所以、当医生告知手术很成功,而徐太太依旧昏迷数日之后,这个鲜少用怒火攻击旁人的徐先生在安城人民医院了通天大火。 他担心、害怕、恐惧、所有情绪全全上演。 他害怕历经生离死别,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