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说是三日之后,来红马寺嫁娶,要我穿袈裟出嫁。” 当时说得掷地有声,他的蝉心差点都要跳破了。 众僧:“……?!” 摄政王又发疯了?还疯得更彻底了? 红马寺因为首座这一句话,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当中。 方丈又惊又怒,“这摄政王身为女子,她一手遮天,挟持了天子还不够,竟要玷污这佛门圣地?早知道她要来,我们今日就该闭门谢客!” 首座默默补充了一句。 贫僧都被玩了一半,方丈你说得太晚了。 方丈老泪纵横,自觉很对不起他,“蝉月大师云游四海,普渡众生,有幸来我红马寺,与我等讲经论道,开悟万物,实乃我等幸事,可谁知这摄政王,只手遮天,离经叛道,竟连和尚都不放过!蝉月大师,唉,罢了,您还是快逃吧!” “不可!” 首座脱口而出。 意识到众弟子都在看他,首座单手持礼,如莲花般淡然,任由其自开自落,他慈悲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诸位本是好意收留我,贫僧又怎么能因这好意,陷诸位于杀身之祸而不顾呢?若贫僧逃了婚,这红马寺必将成为摄政王第一个血洗之地!” “这万般罪孽,桩桩件件,便是贫僧脱了身,此后也不得安宁的!方丈,你不必说了,贫僧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叹息一声,“只是三日之后,贫僧从这红马寺出嫁,怕是要让你们沦为一段时间的笑柄了,望诸位切莫怪罪。” 方丈又是哭,又是笑,“蝉月大师何等高义!吾等身在红尘世俗,风言风语亦是历练,只是大师这一嫁,也不知摄政王要如何百般折磨你,我们于心又何忍!” 不不不,贫僧巴不得她折磨我! 寺内的蝉鸣声更加清脆了,有弟子不由得叹气,“想必这蝉,也知道我们的烦忧,故意鸣得比往年要早!” 首座老脸一红。 真是对不住了,他这是天生的,一动情就控制不住。 好在首座这十万年早就把脸皮练得跟铜墙铁壁似的,不管内心如何汹涌澎湃,面上愈发淡薄似水,“方丈,诸位同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成佛,成仙,亦是强求不得,或许贫僧来这一遭,佛祖也觉得我禅机不够明净,要我走一走这世间, 悟一悟这花时!” 众僧只当他是强颜欢笑,安慰自己,一片愁云惨淡之象。 首座看了看,也没有再劝了。 时间会交给他们另一个不同的答案。 他跟真正的出家人大概是不同的,他生于天地,由蝉灵而化圣身。他在出家之前,看到了那一尊佛,它衰败着,却仍在拈花一笑,于枯朽中生出无限生机,与他的蝉灵之道隐隐重合,于是在师哥老龟的指引中,正式踏入了佛之一道。 但他比优昙自由随性。 蝉不比花,花要生在众生的土壤里,要被众生爱护,而蝉则是耐心又沉默地蛰伏在黑暗中,只待这天光一来,鸣噪一时。 它纵情放声,宣告自己的到来。 这蝉鸣,清不清脆,难不难听,世人喜不喜欢,都不在蝉的想法考虑范围之内。 它只知道,老子憋了那么久,藏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出来见一见世面,当要痛痛快快地,叫个响亮才行。 首座做事向来果决,也不拖泥带水,自从在恭行天罚里得知自己的一生,他为了不破戒,绞尽脑汁地阻止,但都阻挡不了情劫到来。既然如此,它也不是什么矫情的蝉,只要机会送到它面前,脸皮再厚它也会抓住。 首座倒不觉得对不起佛祖。 他红尘有情,心中亦有佛,每一场抉择都是内心所愿,每一处归宿都是坦然相待。 唯一有点愧疚的,大概就是他那爱操心的青龟师哥了,怎么说他也在梵宫吃了十万年的白食,就这么跟人没心没肺跑了,实在是对不住老龟。 不过首座想了一想,老龟晋升梵帝之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