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无奈道,“哥哥们,你们是不是想得太美了?别是她转过头,把我们一锅端了。” 两双眼睛顿时巡过来,黑压压的。 小王爷唇舌微焦,好在他们达成了某种共识,众人才将注意力放回当前的紧要局面。 “她出了密道,是游护城河去了。” 魏殊恩当机立断,“先救箭楼!” 待他们赶到绯红原先待着的城楼,对面箭楼的情况比想象更糟糕。 ——他们亦被瓮中捉鳖了! “城门被龙荒十三部的狼崽子钉死了,要拆除,恐怕废上不少时间!” 元宰匆忙赶来,这个温和了大半辈子的权相气得半死。 “他们把我们困在里面,不让我们出去,还有那些粮仓,竟然也被搬空了!难怪城门被我们一轰就开了,他们是故意请君入瓮的!”他们都以为三公主在仪都继承大统,是打算将此地建为帝京,可谁料到这竟是捕鼠夹子,漆得华丽无比,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登基,就是一场骗局! 而箭楼之上的太后等人也不好受,她们被云赫连天围攻,到处都是刀剑声跟呼喝声。 太后养尊处优,更是经不得如此的磋磨,她焦急无比,催促着蜃楼王快叫救兵,然而旗花开了一朵又一朵,援军到是到了,却也被赫连启堵在了外围,根本突破不进来。太后隐约瞧见了对边城楼的影子,连忙大喊,“儿啊——” 而在这一刻,绯红从护城河出来,披着一身湿透的黑帛朝服,衣角砸着晶莹的冰花。 她骑着马,重新覆了一张鬼神面具,来到了箭楼之下。 众生莫名惊惧,一时间呼喝声都小了。 三公主不是进城去了吗?怎么还在城外?! 像鬼魅一般,神出鬼没的! 天子慢条斯理拧着一头黑发,那水珠从她指尖滴落,迅速蒸发,天气越来越冷了,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完,帝都迎来了一场雪。 最迟的、最刺骨的雪。 龙荒雪蚕被她这姿态迷得挪不开眼,又懊恼道,“怎么来得这么快?” 她都还没活捉他们呢! 只怪蜃楼王的手段太多,又是蛊虫,又是尸毒,吓得士兵们踌躇不前。而龙荒雪蚕又想活捉他们,放弃了火攻,可不就僵持在原地了? “赶着来,看一看你。” 天子含着笑,倒是把龙荒雪蚕看羞了,“你还记得来看我呢,我以为你新人那么多,早就忘了我这个旧人!” 赫连启:“……” 为何我觉得我媳妇不是我的,是天子的?她们年少时,不会真有一段情吧? 不能吧?这不能吧? 他陷入了危险的沉思。 绯红越过身,一边摸着龙荒雪蚕的手背,一边冲着箭楼上的人笑道,“舅舅好,方才弄得匆忙,还没向您请安呢。” 蜃楼王的眉头皱成了山川,这暴君什么意思? 分明是她让人对付他,现在又搞得温情脉脉? 难道暴君心里还惦记着那一丝血缘亲情,所以才让人活捉他,而不是伤他性命?蜃楼王这一瞬间想了很多,他正要虚以委蛇,那家伙却突然发疯,“真不知道舅舅祭天是什么滋味的呢?放心,您成全了我的王道,我定会留舅舅一具全尸的哈哈!” 蜃楼王心头一紧。 这疯子果真是六亲不认,不能栽在她手里! 只是还没等他抛出谈判的筹码,绯红已先一步问了赫连启,“弓箭手呢?” “我赫连箭手随时待命!” 赫连王问,“您要如何?” 绯红看向传令官,他面容刚毅,非常熟练屈下身,“请天子下诏,我当传天下!” 天子第一诏。 “箭来!” 大将军毕恭毕敬奉上了一柄王弓,入手沉如硬铁。 魏殊恩瞳孔微微放大,他血液凝结到了一处。 而魏元朔当场傻了。 绯红偏头看着,洁白的雪飘落下来,又像是五年前那一夜,含章坠落在尸山血海中,烈火中,一只只纸蝴蝶化为飞灰,漫天的雪花掩盖了入侵者的暴行。她自言自语地说,“祭日,当喜,这么素可不好。” “宗政绯红——” 魏殊恩半截身体几乎探出了城墙,手指紧抠墙皮的粉末,声嘶力竭,“你不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