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最终是宗政国主心肠软烂,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辛相之女,这么一个娇娇小小的家伙,成为新君的刀下亡魂,他语气含怒,“宗政绯红,你适可而止,逼迫父兄也就算了,你为何执意为难一个小姑娘?你的心肠当真天生是冷的不成!” “纵然辛相有错,但祸不及妻儿……” 绯红轻飘飘地说,“祸不及妻儿,那也要建立在妻儿没有危害的份上,我的好君父,您还是被捧得太高,也被蒙蔽得太深,宰相从我们家拿走的东西,足够他死上一万遍了,我若逮住他,势必千刀万剐,骨和肉一并分离。” 含章国主面色煞白,她怎么杀性这么重! 双方僵持了一下,宗政国主罕见强硬起来,“她不能杀,否则你我父女情谊就恩断义绝!” 他说完就有些后悔。 这一天宗政国主大起大落,对女儿也心存埋怨,口气不由得重了许多。 他本以为绯红会驳斥回去,对方只是嗤笑一声。 “行,这祸害,你们想带着就带着,将来上了断头台,可别怪我没先下手为强!”绯红指尖勾着暗扣,再度覆上了那张神鬼莫测的巫傩面具,那浓丽的色彩仿佛要流淌下来。 辛小吉抢回了一条小命,她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后背湿透,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马车接着上路,夜间偶尔传来几声金蛉子的鸣叫。 雪越下越密,覆盖了一切痕迹。 高崖之上,朔风刺骨。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巫傩面具重新出现,俯瞰着移动的车队。 “明上,我们真要脱离太上皇他们吗?” 明上跟国主一样,都是含章对国君的称呼,为了区分前国主与现国主的区别,脑子活泛的谢新桃主动换了称呼,她继续说道,“您将精锐部队都留给他们,我们这边只有几个人,万一您遇险了又怎么办呢?” 绯红骑着骏马,怀中还有一位谢家公子。 ——老帝师托付的。 跟妹妹谢新桃的活泼爽利不一样,谢家公子谢柏翘是鳞都有名的病美人,走两步咳一下,走六步吐一口血,每次约他出去游玩的世家公子都很害怕,担忧自己会担上谋害帝师之孙的罪名。 偏偏谢家公子又菜,又爱玩,总是央求朋友们带他出门,人家看他病恹恹,困在不见天日的旧宅里,也不太忍心,咬咬牙带他出去了。人家游玩是轻装上阵,他们游玩得带上一群人,包括但不限于丫鬟、小厮、家丁、婆子、大夫。 还有一块随时就能抬走谢家公子的板。 这还不是要紧的,他们最害怕的是谢家公子各种死法跟姿势,往往是游湖游到一半就昏迷,放风筝放到一半就吐血,高高兴兴竖着出门,最后都是被横着抬回去。 因此谢家公子在鳞都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号,叫谢一半。 “咳咳——” 风雪簌簌扑来,这谢家公子在冰天雪地里陪老帝师待了半天,毛病又犯了。 他妹妹简直吓死。 万一哥哥在新国主的身上吐一身血,冒犯君威,他们会被扇下山崖吧?! 说时迟那时快,谢新桃手脚麻溜掏出了一片特制的布,正好用来接她哥飞溅的血沫——谢家为这位病公子可捣鼓出了不少东西,就比如鳞都的医馆大半都是谢家开的。 起先谢家不过是想治好大少爷从娘胎里带出的病,请的大夫越来越多,开的医馆也越来越大,加上老帝师学生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