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着,“不会有事的,师兄们那么厉害,怎么会连一个乳臭小儿都打不过呢?” 是的,在蓝真真的心里,蓝绯红就是一个刚吃完了奶才学会爬的,她一百年还想赶上师兄们一千年的苦修吗?倘若修炼真的像喝水吃饭这么容易,她怎么会卡在元婴的门槛,迟迟不得进境呢! “姑——姑姑!” 侍女连滚带爬跑过来,眼睛残留着惊恐之色。 “你不要这样喊我。”蓝真真心头烦躁,“就跟青虫叫呱呱似的。” 侍女也顾不得告罪了,扯着蓝真真的手臂,“姑姑,你快过去看看吧,那个蓝,蓝绯红,她快把瑞小仙君打个半死了!” “什么?!” 蓝真真撩着裙子,心急火燎地赶过去。 寅时,瑞龙池已是一片血腥。 “鳞儿!鳞儿!” “是我们错了!错了!鳞儿!” 瑞家长辈抱着一具奄奄一息的身体,恸哭不已。 “龙……鱼儿……还没化龙……” 瑞鳞艰难抬起手,捧起了一尾金灿灿的死鱼,它叫化龙鱼,是瑞鳞从一处倒塌的福地里找到的。他养了很久,很久,很爱惜地养着,蓝真真问他要都不肯给。他总想着,再等等,鱼儿还没有化龙,他的心意也没有开花,或许就差那么一点。 他想要送给谁呢? 污血浸染了瑞鳞的头颅,他的视线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唯有一道人影。 她就像是一寸锋芒,扎进了他的眼睛里,疼得他流泪。 蓝姑娘,是蓝姑娘,那个从蓝家来的少女,他从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她是他那条小鱼,那晕着红的肌肤,就像是桃花般粉白的鱼鳞。他想把这一尾小桃花鱼捉进手里,但她总把他当成家中的弟弟,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她会笑着投进大师兄师雪绛的怀里,耳铛晃荡,仰着脸喊他云哥。 他好嫉妒呀。 所以他生气了,都不想要管她什么心不心头血了。 瑞鳞发脾气想着。 但为什么那天,他嘴里哄着蓝真真,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着她呢? 旁人总是说他孩儿心性,什么喜欢的玩具到他手里,没几天就被丢到角落里。但他们却不知道,瑞小仙君惦记了一个小姑娘,从见她第一面就惦记了。 “鱼……化龙……可补……” 你的心头血。 他气若游丝,努力睁大眼,想把这一寸血红锋芒扎进他的心头。 可她却走了,头也不回。 唯有笛尖滴落一抹属于他瑞鳞的血。 “这是……六师弟的血?你杀了他?!” 寒峰翠冷,竹里风生,这是昆仑三公子郑风生的洞府。 他死死盯着绯红那一支笛子。 而绯红并不作答,反而笑了一声,她手腕轻抬天淡寒玉笛,这是她成了道墟行走之后,师雪绛送给她的庆贺礼物。天淡寒玉笛遍体冰寒,而瑞小仙君的血却是温热,她舌尖轻勾一抹,冷热相交,滋味奇异。 郑风生眼睛红了。 “你……你简直疯了!” 那个初初登岛还冲着他们笑得羞涩矜持的少女,此刻杀起人来却毫不手软! “噗嗤!” 她终于禁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疯了!疯了好啊!!!” 丧心病狂的猖狂,与撕心裂肺的痛楚,郑风生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同时见到,她笑得病态,笑得喘息,那殷红唇缝里还咬着一缕黑发,而她舌尖轻慢一缠,将丝发与血沫一并唾了出来,竹叶也沾了星星点点的红。 “我要是不疯,现在应该是被你们师兄弟押在一间密室里,一个人捂着我的眼睛,一个人捆住我的手脚,还有人在我旁边轻声地安慰——” 她模仿着男子的低沉嗓音。 “不疼,不疼的,我在。” 绯红又挑了一下眉尖,“或许,我还应该加上一句——” 她深情地朗诵。 “等你醒来,我们就结为道侣,我永生永世护着你,好不好?” 郑风生的隐秘念头被她察觉得一清二楚,脸上漫上一层烟霞。 “你、你乱说什么!” “我乱说了?” 绯红朝着他步步走去。 “我的好公子,你敢说,我那一只荔枝月耳坠不是你捡的?你把它藏在哪里了?你的床头?还是你的心上?”m.hzGjJX.cOm